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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城》

2014-05-04 11:08:37 来源:杨家将文化研究会 浏览:306
内容提要:马车驶来,匆促、慌张。几名家丁疾步匆匆跟在车子后面。 

 

梁 枫  银小骏

 

                                 

                                 二十集电视连续剧文学剧本第十二集

 

1、杨家城长街 

马车驶来,匆促、慌张。几名家丁疾步匆匆跟在车子后面。

殷德威仍嫌慢,不时催促着:“快,快呀!

车夫甩一记响鞭,车子加快速度。家丁跟着小跑起来。

2、杨家城西院门前 

杨宏信、杨业、杨重勋走来。

前面传来马车声。殷德威气喘吁吁正往这边跑。

跑到近前,殷德威:“老爷,老爷……”

杨宏信:“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殷德威:“明天的宴席准备少了,我又去货店采买了一些……”

杨宏信:“这还像你老殷?为这点小事就失魂落魄的。”

殷德威:“不是因为这个。我刚才去拉货,见到两位从北面来的客商,他们说这几天契丹军正取道宁边,往伊金霍洛运动呢。”

杨宏信:“听确切了,是往伊金霍洛?

殷德威:“那两个生意人就是这么说的。”

杨宏信沉思一阵:“……嗯,看样子是在打李彝殷的主意。”

殷德威:“老爷,那明天的婚事……”

“照办不误。听着蝼姑叫还不种庄稼了。”杨宏信胸有成竹地:“家丞,别把 消息张扬出去。杨家城娶亲要轰轰烈烈,不能让大家扫兴。如果有什么敌情,兵马调动也要在暗中进行。杨重勋,你听清楚了吗?

杨业着急地:“父亲,重勋他……”

杨宏信:“明天你的事只一件,把媳妇给我娶回来。”

3、麟州城外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帮吹手,“吱哩哇啦”营造出喜庆气氛。

接着是一队红色仪仗。杨业骑一匹大红马,马后一顶彩轿。

迎亲队浩荡出城,渐渐远去……

4、杨府门前 

杨宏信与殷德威穿戴齐楚,站在门口迎客。

十几位家丁呈八字型,排列在大门两侧。

宾客络绎不绝,蕃汉皆有,一个个显得气度不凡,他们身后大都跟着几个佣 人,或抬礼箱、或挑礼盒,零零总总,让人眼花缭乱。

每有客人到,杨宏信便要趋步迎上,陪着笑脸寒喧。

杨宏信:“王老爷,鞍马劳顿一路辛苦了。”

客人甲:“哪里话,杨家城大喜,何言辛苦。”

这位刚进去,一位苍苍老者又走来了。

杨宏信:“哎哟,是张二太爷哇,咋敢劳您老人家的大驾。”

张二太爷:“怪不得你不给我放帖子,原来是嫌我老迈。别人是应邀恭贺,老朽我是硬要恭贺。不管你放不放帖子,反正我要来。自打你父亲那会儿起,老杨家就待我张孝成不薄,老朽怎敢忘记。”

殷德威:“二老太爷,杨家城真的是不落忍惊动您这位老寿星。”

张二太爷:“哈哈,你们看老朽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吧?

杨宏信:“硬朗,当然硬郎。早知道您老人家有这股精神头,我就是爬,也要爬到丰州去请您老人家。”

张二太爷:“这不是来了?哈哈哈……”

说完,杨宏信亲自搀着张二太爷往府内去。

……来客蜂拥,寒喧不断。留下殷德威应接不暇。

5、杨家城红楼 

广场上,仍是昨晚布置的模样,区别只是摆了许多张桌子。

楼上为主宾席。杨宏信与夫人坐在那里,俩人神情各异。

此刻,杨夫人笑得灿烂,欢喜不己,不停地朝广场上看。

杨宏信则略显凝重,心里仍在琢磨昨晚演武厅里的事。

杨夫人看出蹊跷:“老爷,你在想什么?

杨宏信竭力掩饰着:“噢……我能想什么,我什么都不想。我就想着杨重贵把佘府小姐早早娶回家来,哈哈哈……”

杨夫人“不对。你心里一定藏着事。”

杨宏信:“别瞎猜,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杨夫人:“重勋哪儿去了?我怎么没有见到他。”

杨宏信:“去黄羊城了。”

杨夫人:“大喜的日子他到黄羊城做甚。”

这时,六子跑来:“老爷,李彝殷大人到了。”

杨宏信一怔,蓦然站起:“噢?

那边,李彝殷正朝这儿走,匆匆的样子。杨宏信与夫人急忙迎上前去,颇多 尴尬。再看,李彝殷身后还跟着韦悉和阿鲁,这俩人显得极不自在。

杨宏信猜不透彝殷的来意:“李大人……”

李彝殷神情峻逼:“杨公,我有话对你说。”

说着,拉了杨宏信往红楼里走去。

杨夫人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李彝殷该不是来搅局的吧。

  子:“夫人别慌,老爷有办法应付他。”

6、黄羊城城头 

从城头往里看是铁骑营的校场。校场上骑兵列队,气氛森严。

往外看,山下有一条驿道,迎亲队正在行进,鼓乐声不时传来。

城内与城外形成强烈的对比,一边喜气洋洋一边剑拔弩张。

杨重勋与将佐全身披挂,立于城头。

  佐:“二将军,刺使大人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

杨重勋:“真是这样就好了。但愿是吧。”

  佐:“契丹人又没长千里眼,他们怎么知道杨家城今天大喜。”

杨重勋:“不管怎样我们松懈不得。”

说着,俩人转身,往城楼下走。

7、红楼殿内 

李彝殷拉着杨宏信匆匆进来。殿内的气氛立即紧张。

杨宏信抱拳施礼:“李公,兄弟我多有得罪。”

李彝殷却心不在焉:“……说啥?噢,不必说了,不必说了。”

杨宏信:“李公,杨家城本来心仪阿鲁小姐,我也极想与你李府攀亲哪。可、 可是犬子他……唉,我这也是不得己而为之呀。”

李彝殷:“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不说这个。”

杨宏信:“莫非……李公不会怪我?

李彝殷:“要是怪你,我就不会过河来,更不会带着一双儿女来赴宴。”

杨宏信顿时释然:“没想到李公如此宽宏大量。那就快快入席吧。”

李彝殷:“慢,我的事还没有说呢。”

杨宏信:“李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李彝殷:“麟、府、夏三州的盟约杨公该不会忘记吧。”

杨宏信:“有天地山河作证,杨某岂敢忘记。”

李彝殷:“这就好。杨公,我遇上大麻烦了——这几天契丹军正取道宁边,往伊金霍洛集结。兵锋所指……”

杨宏信:“契丹人在打你夏州的主意。”

李彝殷一怔:“……杨公己经知道了?

杨宏信点点头:“李公,通报佘府没有?

李彝殷:“刚派人去。真是无颜面对哪,你们两家今天都是大喜的日子。”

杨宏信:“别讲这种话。军情如天,儿女婚嫁只是小事一桩。”

李彝殷:“那就请杨公办完喜事后帮我一把。”

“怎能等到喜事办完。”杨宏信断然一声:“来人!”一位兵卒进来,杨宏信把军令交到他手中:“火速送达黄羊城。记住,要亲自交给二将军。”

李彝殷:“杨公,杨家城现在就能出兵?

杨宏信:“实不相瞒,我的铁骑营早就在黄羊城整装待发了。”

李彝殷感叹不己:“杨公真是料事如神哪。”

杨宏信:“哪是什么料事如神,有备无患而己。不瞒李公,当初我只是防备契丹军趁杨家城大喜打我麟州百姓的谷草,没想到他们瞅准的却是你平夏部。李公,先让我的铁骑营策应,等把婚事办完之后,老夫亲率大军赶到。”

李彝殷匆促地:“有劳杨公,李某感激不尽。告辞。”

杨宏信:“唉,慌神不得做将军。莫非李公竟如此小视自己的西羌铁骑?放心 吧,他契丹人没长着翅膀。今天你得吃了这顿喜酒再走。”

李彝殷:“让韦悉和阿鲁留下来。我得赶回去……”

杨宏信:“酒壮行色嘛,李公,与我一道入席。”

说着,杨宏信拉了李彝殷走出红楼。

8、佘府门前 

杨家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停在一边。佘德扆、佘夫人送新娘子,俩人的目光 不免顾恋。一阵炮仗响过,女眷搀着新娘佘赛花从门里出来。

娥儿戎装打扮跟在后面,她手里拿着佘赛花的那杆花枪。

司仪一声悠长的吆喝:“天地开泰,日月同辉,新娘子上轿喽。”

那边,殷德威悄悄推杨业:“快,快,忘了?

杨业上前,叩拜佘德扆夫妇,然后将新娘抱起来,放入轿内。

杨业掀着轿帘,俩人趁机说了几句话——

佘赛花:“刚才李彝殷送急报来了。”

  业:“是不是契丹人有什么动静?

佘赛花:“是。”

  业:“犯麟、府二州吗?

佘赛花:“好像是夏州。”

司仪在一旁催促:“夫妻和睦,白头携老,佘府千斤起轿喽。”

杨业只得放下轿帘,跨上马背。

彩舆起程,迎亲仪仗与送亲队伍合为一处,浩荡而去。

9、佘府客厅 

客厅里聚着不少亲朋,各式各样的贺礼堆满屋子。

佘从阮在桌前坐着,不时打一个盹,再打一个盹……

佘夫人:“爹,回里屋歇着吧。这里有我呢。”

亲朋也说:“老太爷,这里又没有外人,您老人家何必客气。”

佘从阮慢慢睁开眼:“……嗯?佘德扆呢?

佘夫人:“爹,他不是得迎送宾客嘛。”

佘从阮恍若隔世地:“黄巢乱军退兵了没有?

佘夫人:“爹,这都是哪辈子的事啦。今天是您的孙女儿出嫁,杨家城已经把她娶走了,哪儿来的什么乱军。您老人家是在做梦吧。”

佘从阮:“哦,哦……我真的是做了一个梦。”

这时,佘德扆匆匆进来:“给我挂甲!

两位兵卒取来盔甲,给佘德扆披挂。

屋里人顿时一怔,继而骇然,惊恐地看着他。

佘夫人:“老爷,你这是……”

佘德扆:“夏州告急,李彝殷说契丹军想抄他们的后路。”

佘从阮:“我就说黄六不舍得退出长安嘛。你快去,别让拓跋思恭抢了咱佘家军的头功……不对呀,这明明是前朝广明元年的事……唉,究竟是……”

佘德扆没顾得理父亲,披挂整齐,匆匆离去。

佘夫人:“爹,您老人家就别操这个心了。”

佘从阮:“这些天我总是睡不踏实,脑子里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是黄巢,一会又是郁律德光,都让他们搞乱了。哎,究竟哪儿出了边乱?

佘夫人无奈地:“是李彝殷那儿,夏州北疆。”

佘从阮终于明白过来:“猴小子,这回可用得着杨、佘两家了。”

10、途中 

迎亲队迤逦而行,“杨”、“佘”旗号猎猎飘扬。

几名轿夫使个眼色,开始颠轿。不料,恶作剧稍有动作,那顶彩轿就不对劲 了,着了魔似的朝一边倾斜。殷德威看在眼里,不禁窃笑。

殷德威:“你们还想讨便宜?也不想想里面坐的是谁家千斤。”

再看,轿夫已经招架不住,一个个咬着牙关,额头冒汗。

彩轿内,佘赛花正暗暗发力,轿子朝一边倾斜、再倾斜……

轿夫们便开始求饶了——

轿夫甲:“新娘子,你这是在成心折腾我们吧。”

轿夫乙:“求求你新娘子,我们哥几个不颠了还不成。”

轿内传出“嗤嗤”的笑声,彩轿慢慢恢复原状。

这时,有人惊呼一声:“你们看!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前方黄尘滚动——杨重勋与那位将佐正率领铁骑营朝这 边开来。气氛陡然紧张。杨业勒住马,迎亲队伍停止行进。

佘赛花突然跳出花轿。轿夫们都惊愕地看着她。

佘赛花:“怎么了?

  业:“肯定有军情。”

佘赛花:“娥儿,给我拿枪。”

娥儿顺手一扔,花枪飞来,佘赛花接住。

殷德威:“哎哟少奶奶,还没到夫家门口哩,你怎么可以下轿。”

佘赛花哪里肯听,伸手将殷德威揪下马,自己飞身上去。

佘赛花:“少将军,走!

  业:“老殷,这摊子交给你了。”

夫妇俩人拍马疾驰。一个是花团锦簇的新娘,一个是披红挂花的新郎,两团 火焰般的身影有如飞矢,迎着前方的铁骑营飞去。

殷德威急得跳脚:“哎哟,这都成啥了,这都成啥了……”

迎亲队伍傻在路上,呆呆地看着。

11、途中 

杨业与佘赛花跑来,与杨重勋的铁骑营相遇。

杨重勋大为惊诧:“兄长,嫂子,你俩这是……”

杨业匆匆地:“是不是契丹军来犯?

杨重勋依然看了兄妻,愣着。

佘赛花:“杨重勋,问你话哩!

杨重勋恍过神:“是。契丹军不是突袭麟州,他们往伊金霍洛去了。”

  业:“伊金霍洛?他们果然是想抄李彝殷的后路。”

佘赛花:“那还愣着干什么,随铁骑营一起去御敌。”

杨业与佘赛花调转马头。杨重勋勒马,挡在他俩面前。

杨重勋:“兄长,嫂子,今天是什么日子?

  业:“顾不了那么多,让开。”

将佐也劝:“少将军、少夫人,这可使不得。老爷夫人和一帮宾客们可都在红楼上等着你们这对儿新人哪。”

杨重勋:“兄长,别让父亲着急。”

  佐:“区区契丹,有二将军足矣!

杨业和佘赛花瞧瞧自己这身装扮,终于平静下来。

  业:“那好吧,我们俩先回城。”

佘赛花:“兄弟,你在伊金霍洛等着我们。”

13、途中 

迎亲队像条冻僵的蛇,大家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殷德威急得团团转,不停地擦着头上的汗。

有人突然指着前方:“家丞,新郎和新娘回来了。”

说话间,杨业与佘赛花飞驰而至。

殷德威仿佛劫后余生:“哎哟长公子,你和少夫人刚才可吓死我了……少夫人, 快快上轿吧,你要是再不回来,小人如何在老爷面前交待。”

杨业上马。佘赛花上轿。俩人手中依然拿着兵器。

殷德威看在眼里,但又不敢说,只能哑着嗓子吆喝:“起轿喽——”

迎亲队复又启程。鼓乐响起来。

13、红楼上 

好像一切都未发生,广场上的宾客们谈笑风生。

只有楼上的主宾席气氛异常。李彝殷如坐针毡,不时看看杨宏信。

李彝殷:“杨公,我还是先走一步吧。”

杨宏信:“既来之则安之。是怕我的铁骑营挡不住契丹人?

李彝殷:“杨公,契丹军犯的是夏州,我的将士该打头阵啊。”

杨宏信:“这话见外。盟约有言,无论何时三州同一,李公莫非忘了?

这时,楼下广场上突然一阵纷乱。

紧接着,鼓乐声起。迎亲队回来了。

14、红楼广场 

一对新人走来。宾客们纷纷望去,其中就有韦悉和阿鲁。

家丁和女婢分别簇拥着杨业与佘赛花,一行人来到红楼广场上,殷德威在前 面开道。众人不禁诧——新郎、新娘怎么还带着兵器?

便有窃窃的议论声……

佘赛花、杨业经过韦悉和阿鲁的身旁,四双眼凝眸一瞬,滋味万千。

新郎和新娘往红楼上去了,韦悉与阿鲁呆呆的,沉默不语。

15、红楼上 

杨业和佘赛花匆匆走上楼台,来到杨宏信面前。

杨宏信顿时不悦:“还像个新郎新娘的样子吗?

  业:“父亲,契丹人……”

杨宏信打断他:“什么契丹人!契丹人在哪儿?

佘赛花:“爹,重勋率领铁骑营己经出发了……”

杨宏信再打断:“什么铁骑营,我怎么不知道。哼,没见风吹草动就坐不住了? 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赶快收起刀枪,给客人敬酒。”说着,杨宏信走到雕栏前,朝着楼下正议论着的宾客挥挥手:“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场子上渐渐安静下来……

杨宏信:“以为出什么事了?哈哈,犬子是嫌今天还热闹得不够,要和他的新 娘给大家以武助兴呢,没想反倒扰了大家的兴致。继续痛饮,一醉方休。”

说着,杨宏信端起酒杯。

杨业和佘赛花也放下兵器,端起酒来。

客人都坐下,不再疑惑。杨夫人终于松口气。

李彝殷佩服地看着杨宏信。杨宏信举杯痛饮,沉着、稳健。

16、西院客厅 

又到征夫离别时。父、子、媳三人己经披挂整齐。

面对此情此景,杨夫人不禁潸然,将对面的铠甲逐一抚摸……

杨宏信:“好啦,这次是三家联军,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夫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重贵和赛花还没有入洞房哩,他俩倒要随大军出征了。唉,咋会是这样……”

佘赛花:“娘,儿媳就喜欢在马背上。”

杨夫人:“契丹人也是,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时候来。”

  业:“母亲,兵无常势。杨家军应对便是了。”

杨宏信:“他俩说的对。杨重贵,佘赛花。”

杨业、佘赛花:“末将在。”

杨宏信:“随本帅出发!”说着,转身走了。

杨业、佘赛花:“儿子(儿媳)与母亲告辞。”也走了。

杨夫人一直把父子三人送到西院门口。

杨夫人:“老爷,我会在祖先堂为咱的大军祈福。”

父子三人走远。杨夫人的最后一次挥手也被黑暗吞没。

婢女悄然走过来:“夫人,回屋吧。”

杨夫人随婢女返回门庭,又一桩牵挂悬在心头。

17、山脚下 

一队马群由牧人赶着,沿山脚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孟庆与帖木尔。

  庆:“帖木尔,前面是什么地方?

帖木尔瞧了瞧四周:“大概就是伊金霍洛。”

  庆:“说什么都是大概,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帖木尔肯定地:“就是伊金霍洛。”

  庆:“哦,那离麟州还远着呢。”

帖木尔:“要不……咱们在这儿歇歇脚?

  庆:“行。先让大伙儿在这里垫垫肚子,等到了伊金霍洛,我一定请你们大家美美地饱餐一顿。”

帖木尔:“停住,停住。大家听着——老孟说啦,等到了伊金霍洛,他要请咱们大家美美的吃一顿,现在先歇下来打打尖。”

马群停下。大家围在一起吃东西,其中一个提着皮袋去找水。

帖木尔凑到孟庆身旁:“老孟,你说……”

孟庆乜他一眼:“叫我什么?

帖木尔即刻明白,赶紧陪上笑:“嘿嘿,孟头领,我是说……像我这样的人能不能在杨家军里当差?

孟庆轻蔑地:“大概……能吧。”

帖木尔:“那就成。我想请孟头领在杨老爷面前替我说句好话。”

孟庆似笑非笑:“你也想使刀弄棒?

帖木尔频频点头:“想。”

孟庆掂起手中的刀:“不是什么人都能玩了这个的。”

帖木尔火了:“你、你瞧不起我。”

这时,打水的人急匆匆忙返了回来,神情异常慌张。

孟庆:“嗨,你打的水呢?

那位惊恐万状说不出话,用手指着那边。

帖木尔:“水没打回来倒哑巴了?

那位还是说不出话,一把拉起孟庆就往那边跑。帖木尔也跟着过去。三个人 趴在大青石后面往山下看,突然惊呆——山下,竟是契丹军的营寨。

三个人惊恐地坐在石头后面,一筹莫展的样子。

帖木尔:“我、我咋这么倒霉,每次贩马总要遇上些意外。”

孟庆还算沉着,此刻,他是这支队伍的巍然支柱。

  庆:“慌张有什么用。”

帖木尔:“孟头领,那我们该咋办?

  庆:“除了这条道,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帖木尔:“路倒是有,不过要绕很远。”

  庆:“我们现在不怕路远,只要能避过这帮契胡就成。”

帖木尔在地上画起图来:“孟头领你看,从这儿到这儿,是两天的路程;再从这儿到这儿,往南走,才能靠近府州。到府州就等于回家了。”

  庆:“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快走,别让契丹军发现我们。”

三个人悄然站起,蹑手蹑脚离开。

18、山中 

马队在山中迤逦而行,像一群搬家的蚂蚁。

孟庆沉着脸。帖木尔无比沮丧。俩人一路无话。

隔会儿,帖木尔凑上前来:“契丹人该不会追上来吧。”

  庆:“你盼着他们追来是不是?

帖木尔:“我是说……”

  庆:“说什么说!

帖木尔:“我是说如果契丹人追不上来,咱们也该歇息脚了,弟兄们奔跑了一整天,都快撑不住啦。再说也该给马喂些草料,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

  庆:“那就歇息吧。”

帖木尔朝马队吆喝:“歇息啦,歇息啦。”

队伍停下,牧人赶着马群到路边的草坡上去。

这时从前方传来一阵响动,好像是马队行进的声音。

孟庆与帖木尔慌了——他们被堵在山谷中,难以进退,无处逃遁!

前方,果然出现一队人马,渐渐逼来,突然停住了。

孟庆绝望地:“几百匹马……难道就这么丢了不成?

远远地,两队人马对峙着,双方都摸不透对方的虚实。

对面传来一声:“嗨,前方是什么人? !

孟庆觉得这声音好耳熟,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面又是一声:“快回话。否则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孟庆惊喜地:“是、是二将军?……没错,肯定是二将军。”接着,孟庆朝着对面喊道:“是二将军吗?……二将军,我是孟庆。”

暂短的宁静过后,对方先派出一骑跑到这边。

见是孟庆,兵士朝那边招招手。杨重勋与将佐率队迎上来。

  庆:“二将军,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杨重勋:“契丹军要突袭夏州,父帅命我前往伊金霍洛堵击。”

  庆:“剌使大人怎么知道契丹军在那里?

帖木尔:“二将军,真有契丹人马在伊金霍洛,我俩都看到了。”

杨重勋:“好,我正愁找不到他们呢。你俩给我带路。”

两队人马合在一处,调转方向,马群原路返回。

19、山中营寨 

远望,山谷间的灯火星星点点,是营帐。

营寨旁是马群。帖木尔和牧人正给马喂草。

有哨兵走过马群,在黑暗中消失。

20、山中营寨 

军士们正准备出发。杨重勋、将佐、孟庆从帐内出来。

  庆:“二将军,大军什么时候能到?

杨重勋:“就在这一两日。孟庆,契丹人是在伊金霍洛?

  庆:“没错。那天我和帖木尔离他们不远,连旌旗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位兵士匆匆跑来:“禀二将军,老营有报,说少将军与少夫人率领三千人马正往这里赶来。还有,夏州和府州的大队人马也在开进途中。”

杨重勋:“父帅呢?

  士:“老营来的人没有说。”

杨重勋:“孟庆,你把帖木尔给我叫来。”

孟庆喊来帖木尔,与将佐一起围着杨重勋蹲下。

杨重勋:“你留在这儿等候联军,告诉他们一定要在这条山谷设伏;我率铁骑营突袭契丹营寨,想办法把他们引到这条沟里。看明白了,是在这里。”

  庆:“孟庆明白。”

帖木尔:“二将军,我呢?

杨重勋:“你给我带路。传令铁骑营,弃寨出发!

将佐跑去集合人马。不一刻,铁骑营出发了。

21、契丹营寨 

契丹军并不知道一混战正朝他们悄然逼来。

此刻,寨子里燃起几堆篝火,火堆上烤着整羊,契丹兵士分别围成圈儿,一 个个馋涎欲滴的样子;似乎等不及烤熟了,他们就拿小刀抢割那羊内……

寨门那边,突然一阵纷乱,一队人马杀进来,是杨重勋与将佐。

契丹军猝不及防,扔下羊肉仓皇应战。营寨内顿时喊杀连天。

一位契丹将从帐内冲出来,朝着大家喊:“别慌,别慌……他们人不多,哈哈,这是送死来了——给我稳住阵脚,往那边杀!

杨重勋不禁窃笑,他与将佐对视一眼,拨马便走。

契丹将领跳到马上:“快追啊,别让他们跑了!

契丹军便像潮水一般追出营寨……

22、山上 

幽幽的山谷静得出奇,甚至还能听到鸟叫。

无声胜有声,谁也看不出这里竟然隐伏着三州联军。

杨业与佘赛花艳装不再,俩人屏住呼吸,朝山下凝望。

佘赛花:“孟庆,二将军真是这么说的?

  庆:“是。二将军说铁骑营绝不恋战,一定要把契丹人引到这里。”

杨业看看对面的山头,没有言语。

对面山上,是李彝殷、佘德扆、韦悉。

此刻,他们与这边一样,也是悬心不己。

  悉:“父亲……”

李彝殷:“莫要慌张!

佘德扆:“李公,杨宏信在什么位置?

李彝殷:“我怎么知道。他呀,就爱神出鬼没。”

  悉:“临行前杨刺使好像说过,这场大战就交给父亲和佘大人了。”

佘德扆一笑:“李大人,你信吗?

李彝殷:“怎么会信。不知杨宏信今天又会玩出什么怪招。”

正说着,山谷那边突然有了响动声,响声越来越近……

再看,杨重勋的铁骑营终于出现,正朝这边跑来。

韦悉突然站起:“父亲你看。”

李彝殷一把按下他:“把铁骑营让过去。”

23、山沟里  黄昏

山沟里,铁骑营刚刚闪过去,契丹军便尾随而至。

望着两旁奇伟的山势,契丹将领不由一惊,猛然勒马。

一位小校凑上来:“将军,恐怕有诈。”

契丹将领:“快,后队改前队,给我撤,快撤!

话音未落,两面山头上令旗挥舞,接着便有呐喊声响起。

三州联军潮涌而动,坡上、坳里、丛林、涌出来的都是兵。

24、谷地战场  黄昏

一场混战在谷地间展开。杨业与赛花所向披靡……

韦悉却被两员契丹将缠住了,仓皇中急转马头,哪知马失前蹄,韦悉跌落在 马下。两支长枪蓦然刺来,直取他的咽喉,韦悉绝望地闭上了眼。

命悬一线之际仿佛神助,突然,那两支长枪断为四截。

再看,杨业己斩了那两员契丹将:“公子受惊了。”

又有两名契丹军扑上来,直逼韦悉。

佘赛花策缰驰来,俯身一拽,将韦悉救到自己的马背上。

夏州公子脱险,面红耳赤,羞愧不己。

激战,仍在进行……

契丹军招架不住,渐渐溃败,匆忙往一条深沟里逃去。

没想杨宏信却横在沟口:“哈哈,老夫候你多时了!

又是一场激战……

25、谷地一角  黄昏

佘赛花在前,杨业在后,俩人策马驰到这里。

杨业把韦悉从马上扶下来,搀着他在一块青石上坐下。

佘赛花撕下一缕战袍,给韦悉包扎伤口。

就在这一瞬,韦悉忍不住流泪了:“少将军……”

  业:“公子莫流泪。你看,咱们打胜了。”

远处,联军兵士们正在打扫战场……

26、谷地战场 

夜风潇潇,羌笛悠悠,黑黝黝的谷地上已经偃旗息鼓了。

战地景象无比惨烈,横尸遍野;几十条腿在缓缓移动、移动。

徐徐往上看,一群雕像般的战将,贴在了那惨淡的夜幕之上。

李彝殷:“多亏二位将军相助,夏州终于转危为安了。”

佘德扆:“李松不必客气,一州蒙难,其余两州理应相助嘛。”

杨宏信没有说话,望着那墨染过的河山。

李彝殷:“杨公,你在想什么?

杨宏信:“山河破碎一至于斯,不知何日才是个尽头……”说着,他看了杨业与佘赛花,意味深长地:“你们两个可曾想过这些?

  业:“儿子不敢在长辈们面前妄言。”

佘德扆:“知无不言,贤婿不妨说来。”

  业:“儿子要说的,其实七百年前曹孟德就已经有言在先了——‘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周公吐甫,天下归心。’当今乱世,外有扰寇内有权烽,若是有 ‘周公’那样的人出来重整河山,无论麟、府还是夏州,我们都应当顺其大势依附人家,帮助他成就一统江山。那样,就能让天下罢兵熄火了。”

佘赛花:“就像前朝那样,让老百姓安享太平。”

杨宏信:“可惜呀,如今太宗皇帝又在哪里。”

这时,孟庆跑来:“禀报大人,战场清理完了。”

李彝殷:“噢?所获多少?

  庆:“马数百匹,粮秣百余车,还有兵械铠甲不在数内。”

李彝殷:“哈拾,契丹人偷鸡不成反失米,倒把自己的几百匹马和上百车粮秣给咱们送上门来I。杨公,佘公,此役不亏。”

杨宏信:“传令三军,翌日一早凯旋。”

27、山外 

三州联军押着所获粮秣、车辆、马匹,浩浩荡荡走出山口。

杨宏信、佘德扆、李彝殷走在前面。分手时,队伍停住。

李彝殷指着那些车辆:“杨公,这么多东西……”

杨宏信:“马我们两家留下一些,粮秣都归你了。佘公以为如何?

李彝殷似乎不相信,扭头看看佘德扆。

佘德扆:“你夏州缺的就是粮食。就这么办吧。”

李彝殷:“李某实在不敢愧领,这一仗是你们两家帮我打的。”

杨宏信:“别客气。让你收下你就收下。”

说着,杨宏信和佘德扆率领队伍拐了弯。

望着杨、佘人马远去,李彝殷愣在那里,愧愧然。

28、演武厅书房 

杨宏信进来。他身后跟着帖木尔。

帖木尔:“杨老爷……”

杨宏信:“你怎么总跟着我,是怕我付不了你马钱?

帖木尔:“杨老爷,帖木尔不是这个意思。”

杨宏信:“那你总跟着我干啥。”

帖木尔着急了,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是与杨府签的约。

杨宏信:“还是在讨钱嘛。好,我这就让殷家丞付你。”

“我要钱做什么用?老家的地盘都让契丹人占了,我要钱有什么用!”说着, 帖木尔把那张契约撕得粉碎:“杨大人,你讲话可不能不作数啊。”

杨宏信:“哎,我怎么不作数了?

帖木尔:“你说贩回马来就把我留在杨家城。”

杨宏信笑了:“噢,原来你还惦记着这档子事哪。”

帖木尔看到希望,期待着。

杨宏信:“我让你再贩两趟,可是这话?

帖木尔:“是。不过我已经贩过两趟啦。大人想买马那还不容易?只要把我帖 木尔留下来,草原上有的是弟兄,他们也会把马给你贩过来。”

杨宏信:“好吧,那我就收留你了。”

帖木尔即刻改了称呼:“大人是不是让我到护军?

杨宏信:“到护军有些委屈你帖木尔。到驯马营去吧。”

帖木尔大失所望:“……大人让我去喂马?

杨宏信:“让你当个‘粥马瘟’,去给我驯马。在这方面你是行家里手。”

帖木尔却没有理解杨宏信的意思,悻悻然退出去。

他刚走,杨业与佘赛花进来。

  业:“父亲,你叫我?

杨宏信点头:“坐下,我有话对你们说。”

29、马厩 

厩栏比先前大了许多,整整齐齐的槽子后面,都是马匹。

老管正给马洗涮。帖木尔闷闷不乐扛着行囊过来。

  管:“哎,你是哪儿的,怎么闯到马厩里来了?”

帖木尔把行囊摔到地上,没有说话。

  管:“使狠?知道这是啥地方?这里是杨家城马厩!

帖木尔:“我不是瞎子。赶快找间房子,我要住下来。”

  管:“你这人,越说越不像话,我凭啥给你找房子住?你当我这里是客栈哪?快快快,哪儿来的哪儿去,给我来个驴粪蛋儿下坡。”

帖木尔:“你这话是啥意思。”

  管:“还不明白?滚蛋呀。”

帖木尔正欲发作,孟庆走进马厩。

  庆:“他是新来的,刺使大人让他来你这里喂马。好好干吧兄弟,多听人家老管的话。老管,快给他腾屋子呀。”

老管这才相信,骂骂咧咧地开了一间房。

  管:“就住这儿!你给我记住了,辰初起床……”

帖木尔却不听他唠叨,扛起行囊就要进屋去。

  管:“懂不懂规矩?给我听好了,我是这儿的头儿,管着上百匹马哩,这 里的七八个马夫,他们也都归我管。”

帖木尔:“扯那么多干啥,说自己是养马的不就完了。”

  管:“我也管人!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好好学——辰初起床,喂第一遍草, 草要拿筛子筛过,把草截子全部拣出来,尤其不能有铁钉和碎石子;午正时分喂料。接下来才是酉正与亥初的两顿夜草,马无夜草不肥……”

帖木尔听得好不耐烦,进到屋里把门关上。

老管一愣:“这……你到底想不想学……”

30、演武厅书房 

谈话已经结束,杨宏信站起来。

  业:“父亲,我们何时出发。”

杨宏信:“不必匆促。记住,黄羊城是我麟州的北门锁钥,契丹犯境必然要取此咽喉。这就是我派你和佘赛花驻守黄羊城的道理。”

佘赛花:“儿媳愿立军令状,绝不让敌贼踏进麟州半步。”

杨宏信:“好,你这话就是军令状。”

杨业与佘赛花转身要走,杨宏信唤住他俩。

杨宏信:“等等。走时带一营步卒,再到马厩去选些好马。”

  业:“父亲想调哪一营随我?

杨宏信:“让护军左营去吧。黄羊城的铁骑营也归你俩节制。”

杨业、佘赛花:“末将遵命。”

杨宏信怜爱地:“唉,黄羊城里的营房就算是为父亲赠予你俩的洞房吧,一定要把它打理好了。你俩先去准备准备,隔日启程。”

杨业、佘赛花:“儿子(儿媳)谢过父帅。”

杨业与佘赛花转身出去。

31、马厩 

天未放亮,马夫老管和另外几位正在木槽前加草。

老管看看周围,不见帖木尔:“哎,那家伙怎么还没有起来?

马夫甲:“谁知道。可能还在睡大觉呢。”

老管恼了,放下草筐径自走到小屋前,推门进去。

31、小屋内 

其实,帖木尔已经起来了,此刻他正像泥胎一般呆坐着。

  管:“你是坐化了?还是一尊活泥胎?

帖木尔没说话,只瞥了老管一眼。

老管更来气:“快,给老子喂马去!

帖木尔依然坐着不动。老管火了,把他从炕上拽下来,然后强压努火,语重 心长地:“你是叫帖木尔吧?我说帖木尔,你咋这么不懂事,千万别小瞧咱这行当,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去啦。只要你好好跟我学,我保证让你……”

帖木尔:“要我跟着你学?

  管:“莫非你给我当师傅来了?

帖木尔没吱声,走到屋外。老管跟出去。

32、马厩 

众马夫见帖木尔与老管闹别扭,乐得看热闹,纷纷围上来。

帖木尔走到院中央,用挑衅的目光盯着老管。

  管:“……你、你想干什么?

帖木尔指着一匹马:“跟你学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它几岁口。”

老管冷笑一声,欲上前辨认,被帖木尔拽住。

老管得意地:“不懂了吧?我告诉你,相马得先看齿口。”

帖木尔:“看齿口那也能叫本领?

  管:“哎,不看齿口你知道它几岁。”

帖木尔伸出手比划着:“三岁,又六个月。”

其中一位马夫上前看了:“管头儿,真的是三岁半。”

  管:“那、那你再看看这匹。”

帖木尔端详一眼,再比划:“两岁。整整两岁。”

又一位马夫上前看了:“管头儿,他神了,是整两岁。”

  管:“那你也得听我的话。他们,还有它们,都得听我!

帖木尔终于有了笑容,嘲讽地:“我听你的话可以,他们几个听你的也行。不过嘛,让这些不会说话的畜牲听你老人家的话,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管:“哎,它们莫非听你的? !

帖木尔:“那当然。不信把绳给我解开。”

几位马夫同时望着老管……

  管:“给他把绳解开,我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马夫们得到允许,跑到槽头前把绳全部解开。

帖木尔突然吹响口哨——怪事出现,百余匹马纷纷从马圈里跑出来,在院子 当央挤成一堆;又是一声口哨,那些马安静下来,扭头看着帖木尔。

老管大惊失色:“见鬼!活见鬼啦……

这时,杨业走进马厩。老管跌跌撞撞跑过去。

  管:“少将军,他、他……活见鬼啦!

杨业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帖木尔,你捣什么乱!”然后,扭头看着大惊失色的老管:“是他把马唤出来的,对吧?

  管:“是,是他。活见鬼啦……”

  业:“放心吧,没有什么鬼,这是他的能耐。这些马都是他从草原上贩回来的。相马、驯马,本来就是帖木尔的拿手绝活儿,它们当然会听他的。”

老管不再紧张,却没有了刚才的傲慢。

帖木尔:“管老头儿,还要不要我跟你学了?

老管慌忙作揖:“哎哟马师,就当我老头子没长眼睛,我给你赔礼了。”

  业:“帖木尔,你来这里捣什么乱。”

帖木尔恼着脸:“是刺使大人让我来的,他让我来这里喂马。”

杨业大笑:“父帅是让你到城外的驯马营,没有让你来这里。自己懵里懵懂没听明白,倒怨起别人来了。去,快到驯马营当你的‘粥马瘟’去。”

帖木尔如梦方醒,匆匆回小屋扛出行囊。

帖木尔欢天喜地:“少将军,我走了。”

  管:“马师,常回咱这儿来呀。”

众马夫把帖木尔送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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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5-04 11: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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