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篇：是非成败转头空

毋保荣

导演拍摄《忠烈杨家将》的意图与观众的期盼

谈到《忠烈杨家将》的拍摄动机，导演于仁泰表示是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这是自执导《霍元甲》以后，最令我期待和最有意义去拍摄的中国电影，并且要是一部可以在全世界发行的中国电影。我会将这份热情化成动力拍摄一部最酷最帅的‘杨家将’。《忠烈杨家将》不同于其他古装电影，我们会将中国战将的情怀和壮烈的战役融入惊险的情节，让观众被这些惊险的故事情节牢牢吸引，无暇喘息。”导演解释了拍这部电影的初衷：剧本要精简，台词要经典不冗长，人物故事感动人心，节奏快，让人看着过瘾。为了达到这个效果他从剧本设置开始就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尤其是对杨家七郎的戏份分配上尽量做到了平均。“为他们分配戏份是最困难的地方，我希望每个角色的戏份都一样，所以就将他们的人物性格设计得不一样，只有特别的人物性格才能突出每个人的特点！”

《忠烈杨家将》倾注了于仁泰全部的心血，他在片场的投入令主演们非常佩服。郑少秋回忆说，每次开拍前，于仁泰都会先把自己的意见和想法告诉所有人，“他是一个很好的导演，很多讲戏的时候，自己都热泪盈眶。他这么投入，这个戏拍出来就会感动观众。”

《忠烈杨家将》的观众有两类人，除了演员的粉丝外，就是对杨家将故事感兴趣的人。观众看电影期盼看到的是帅哥美女，看到的是耳熟能详的老故事，看到的是惊喜。而这些观众认为他们都在影片中看的不过瘾，于是吐槽该片是七个葫芦娃争先恐后赴死救爹爹的故事、“四不像”、画虎不成反类犬。

其实，单纯地就杨家将的主题来说，定位为“忠义”要比定位为“孝”站的角度似乎更高。正因为如此，原著《杨家将演义》小说从一开始就采用了“皇帝御驾亲征，杨家七子为协助父亲救驾保国彰显忠义高度”。然而历经一千年无论是小说、评书、戏剧、影视等各种载体都无一例外的墨守成规。我们认为应该有些改动了吧！《忠烈杨家将》诞生的意义就在于导演的创新：他第一次破天荒地让观众感受到了影片所要宣扬的是“孝”，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杨家将导演，此片一经上演，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我们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总之，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电影，也要细细欣赏，要体会电影的内涵，影片想要传达什么思想。导演拍电影是冲着口碑和票房来的，而观众看电影是冲着口碑来的。一方面，导演的拍摄意图和观众的期盼两者能否吻合一致很重要。首先是导演要从观众的角度出发来考虑拍摄影片的新意能否得到观众的认可。“孝”是导演着力打造的主题。问题是观众实际上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势：“忠义”是杨家将主流思想。“孝”能否成为杨家将的一个主流内涵是个未知数。中国传统文化内涵各有侧重，但它们之间可以回旋的余地并不大。如果有个缓冲或者过渡可能就容易被观众接受了。另一方面，电影是艺术，艺术是相对允许人为改造的。既然人为改造过，就涉及导演主观因素，有主观因素就会突破一群观众的潜意识遐想模式。那就看你怎么想了，是带着融入的眼光站在导演的立场去欣赏一种美的艺术，还是带着吐槽的心态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在别人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就如同六郎的压轴回马枪，你要是带着吐槽的心态，那就怎么看怎么毛病，一刀杀了吧，嫌六郎无家族荣誉感，报仇就该顶天立地的用家族的金牌招式，取巧趁机一刀杀了是没自信的表现。用回马枪杀吧，又跑出来高呼设定不好，优柔寡断。艺术是用来欣赏和言之有理品评的，不是用来伺候谁的。

金沙滩——两狼山之战大PK

杨家将作为历史上著名的一个军事家族，杨家将的故事被翻拍过了很多次！经典的金沙滩——两狼山之战更是杨家将影视的重头戏。影评人云飞扬2046指出：《忠烈杨家将》以一种壮烈的方式展现了杨家将的命运之战，在惨烈的战场上以救父之名一步步倒在征程中。然而无论战事如何激烈，都以一种高昂的姿态谱写完自己的生命之歌。在这里没有怯懦也没有眼泪，有的只是冲天的怒火与傲然的刀枪剑戟，他们把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人生擂台。将金沙滩——两狼山之战进行比较对于今后杨家将影视作品的拍摄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以后另有专文，此处不再展开。）现仅列表如下：

新闻媒体与电影的口碑票房

电影是高成本投入的大众化艺术。任何一部影片问世后，都会从“叫好又叫座”、“叫好不叫座”、“叫座不叫好”、“不叫座又不叫好”这四种结局中找到归宿，“叫好”（口碑，影片的艺术价值）与“叫座”（票房，影片的商业价值）构成电影评价系统的两大基准。其中新闻媒体的舆论导向在一定程度上制约影片是否“叫座”。尤其是在目前公正而具有影响力的影评体系缺失的情况下，观众只能盲目地跟着媒体宣传走，哪部电影炒作得厉害、成为话题中心就看哪部。国产大片放映当下已经成为一件全民娱乐盛事，一个让人身不由己想参与的话题，观众大多表示掏钱走进影院是冲着大片的名头来的。每部大片都号称比上一部投资更大、演员更强、制作更好，让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人人都看我没看，讨论起来岂非没有话语权”的说法也折射出不少观众的心理。难怪有网友调侃，如今的电影进入“拼爹”“拼娘”时代———只要有财大气粗的片方，有吹嘘护短的啦啦队媒体就能在院线获得高票房。不少业内人士指出，部分国内电影口碑差票房高的现象，为中国电影市场的不成熟敲响了警钟。当然，对于一部电影来讲，媒体只可能影响影片的票房，并不能影响影片的口碑。《忠烈杨家将》也是如此。

先说票房，针对多家新闻媒体反面宣传推波助澜贬低《忠烈杨家将》的票房，网友candy131420给予了严重的驳斥：内地媒体完全是断章取义，睁眼瞎，5000多万仅仅是内地目前票房（最后的内地票房应该是6000万以上，毕竟没有下线）。内地媒体为什么不说一下香港、台湾、新加坡、马来西亚、新西兰等区域的票房？为什么老盯着内地票房不放？海外票房加起来折合人民币应该目前超过8000万了，何况还有好几个国家等待上映。最后总票房过亿是有可能的，这样对于投资者也是小亏。一亿左右其实应是中国电影的正常水平，不算什么失败。再者，众多国内外优秀电影，获奖无数却票房寥寥，你敢说《悲惨世界》是烂片吗？但是在内地几乎没有票房！《泰囧》在中国以外的区域票房惨败，又说明什么问题？

我算是想通了，史上叫好不叫座的影片多了去。经典影片不一定都是票房大热，所以即便最后咱《忠烈杨家将》的票房差强人意，我也能接受了。不过，我个人感觉，其实影片的价值取向很适合欧美国家，不知道该片海外发行到哪些国家，何时上映？排片情况如何？《忠烈杨家将》是一部罕有的优秀影片，票房并不能体现它的价值！

网友“蝴蝶的救赎”也在4月23日对媒体进行了反击：票房低就是烂片啊？那《悲惨世界》、《肖申克的救赎》就是大烂片啦？《泰囧》在北美票房还没有在国内任何一个城市的某一天的票房，又如何解释？何况杨家将的全球总票房你们有算过没有？越南、韩国、美国还没有上映，何来票房惨淡之说？且《忠烈杨家将》已获选远东电影节（意大利）闭幕电影，难道随便一部烂片就可以获选吗？我相信这部电影在海外一定能取得佳绩，到时候一一扇你们的耳光！

再看口碑，对于《忠烈杨家将》的口碑，媒体无论怎样贬低都无济于事。CCTV6电影频道在2013年8月2日和3日播出了《忠烈杨家将》，影片在口碑上再次获得了好评。《忠烈杨家将》不仅上了热门话题，而且360搜索升到了第二，仅次于《中国合伙人》。

@忠烈杨家将影迷会：《忠烈杨家将》 时隔4个月再次进入热门话题，情绪很复杂。感谢于导和七位郎及各位工作人员为我们带来了一部让人动容的杨家故事，在这个负能量积聚的时代，我们需要它！也谢谢大家在电影上映期间的支持，谢谢你们！

@涵情脉脉C ：看了一下热门话题《忠烈杨家将》，这是4.4号上映的片子。很热血很震撼很感人…当时票房一般，排片量不多，速速下片…真的很可惜。时隔四个月在电视上播放，让很多人都流泪，喜欢…其实票房不是衡量电影的唯一标准…但往往又会拿票房来与之比较…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电影之一。真的很赞！N。

随后，CCTV又在9月4日，9月20日，10月2日等时间段不下5次播放了《忠烈杨家将》。网友热评1：其实比大部分电影都要拍得好，这是实话!看这七子准备出发的时候，心里一直喊着：不要去!知道结果的观众表示很难受呀!恨不能穿越到电影里拦住他们，哭哇!

网友热评2：每看一次都会被震撼一次，昨天又一次体会那种无法言语的感觉，这是种相似于看完美国大片时才会有的感觉。在中国拍的电影里难得一遇。

YesAsia电影销售榜2013：《忠烈杨家将》位居YesAsia电影销售榜2013十大电影第四名（根据2013年1月1日至2013年12月31日经YesAsia.com网站内发售的电影影碟产品的销售数据算出。总销量由同一产品的所有版本合计得出。）仅次于《一代宗师》、《十二生肖》、《寒战》。

电影交流的意义在于沟通与创意

电影是承载文化责任、民族价值最重要的载体。“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个国家的电影能走多远，这个国家的价值观就能走多远，这个国家就能走多远。”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副局长张宏森曾这样说。

“电影交流的意义就在于‘互相讲故事’，传播各自的世界观，了解对方的内心，从而达到情感和文化的沟通。”这是沃尔特·迪斯尼影视制作公司执行副总裁杰森·里德的立身名言。80多年来，这个“一切从一只老鼠开始”的“造梦机”不仅成功地将“美国梦”输送到世界的每个角落，更成功地占据了世界电影市场的高端。前不久美国《财富》杂志在网络版公布了美国企业最新500强名单，其中迪斯尼公司位居第65位，年营收380.63亿美元，其中电影票房占总收入的25%左右，是中国电影2011年总票房的近5倍。

　　“评判一个国家是否成为电影产业大国的重要指标，就是看它拥有多大规模的海外票房市场。”IDG全球常务副总裁熊晓鸽说。美国的电影生产尽管只占全世界总量的5％至6％，但放映时间却占全世界观影总时间的80％。美国长期稳居世界电影产业霸主地位，重要原因在于它建立了世界上最成功的商业电影运行系统，这是美国电影产业结构成熟与科学化的标志。在美国票房并不是回收成本最重要的指标，它只占电影总收入的1/4，其余的3/4是其他衍生品或关联产业，这几个方面共同打造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这些衍生收益是无法估量的。

中国电影在海外的状况恰恰相反，过于追求票房或者说只能追求票房，票房收入占总收益的95%以上。吴宇森的《赤壁》在国内来说算是好莱坞式的鸿篇巨制，但海外观众根本不买账。这证明，我们对产业链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认识，尚未形成打造产业链的观念。影响中国电影的海外市场和国际传播的因素有很多，比如语言、观念、技术、思维、表达、阅历、习俗等。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有两个：一是中国电影在世界市场遭遇普遍的“文化折扣”；一是中国电影走出去的运作模式仍然比较落后。

西方观众对我们的文化内涵依然陌生，在许多西方人眼里，中国文化仅仅是一串串饱含孔子、故宫、长城等繁琐表象的符号，一些影片被过多赋予政治说教色彩，只要文化背景稍稍复杂一些，海外观众就感觉理解吃力、不能接受甚至非常反感。在这种意义上，如何用国际普遍接受的认知方式讲好中国故事，就尤其重要。排除文化差异、语言障碍等因素的影响，编剧依然是中国电影国际化的软肋。

目前，中国电影走进海外市场最惯用的方法一般有四个：第一，中外合作制作，共同承担市场风险。第二，拿到国际电影节、电影展上参评或参展。戛纳电影节就一向被视为全球最大的电影交易市场，各种新星从这里冉冉升起。第三，向海外影片发行商出售版权，如《英雄》、《功夫》、《霍元甲》、《南京！南京！》等就是由美国的电影公司一次性买断发行权。第四，购买海外院线和影院，与海外院线合作建立发行渠道。这四种方法的共同特点是散点运作，未能形成协同作战的整体格局。

一部好电影，在于故事。我们仍然需要《卧虎藏龙》那样的电影，需要李安那样的境界。而救古装片，我们也需要有突破的勇气，看看周星驰的《西游·降魔篇》，我们更需要这样的天马行空。电影策划人董强说：“《卧虎藏龙》拿奥斯卡，《英雄》夺北美票房冠军，这都是里程碑。他们的成功，在于创意，让世人惊艳于东方电影可以如此华丽。当团体操审美疲劳时，必须有新的想法，电影就是创意产业。”

结语

本来想看看央视10套的王牌栏目《第十放映室》是怎样评价《忠烈杨家将》这部电影的，但不幸的是它已经停播。《第十放映室》十年来在每年年底都有一个吐槽年度较重磅电影的恭贺系列盘点。该盘点历来是语言幽默犀利，针砭时弊，赢得了很多网友的喜爱。它的停播对于多数人来讲是一个让人扼腕叹息的消息。既然第十放映室停播了，那我们来看看编导张小北个人是怎么评价《忠烈杨家将》的：“古装版葫芦娃，还是广播剧。多人场面调度完全是反面教材。对于脸盲症患者来说，本片是彻头彻尾的灾难。我完全是当教学片看的，例如《如何避免场面调度的10个常识性错误》、《线性叙事的7大陷阱》神马的。”如此看来，它的停播对《忠烈杨家将》也不是件坏事。因为它在2011年年末已经对《杨门女将之军令如山》大放厥词了。

就目前已经拍摄播出的杨家将影视作品来看，杨家将影视作品的票房市场一直有限，电视剧也只是当时在有限的频道播出，它的票房市场并不火爆，播出后反响不大，随后淡出人们的视野。我在对《杨门女将之军令如山》的影评反思中曾这样写道：“这部一度作为最受关注的年度大作，由开拍到播出的热议，到最后口碑和票房两者都不可得的情况多少令人遗憾。它的影响远不止于本部影片本身，它还会殃及其他杨家将影视作品，更可能会令拍摄杨家将影视作品的导演望‘杨’兴叹，今后只拍电视剧而不拍电影。”而于仁泰导演仍然执着的拍摄了新版《忠烈杨家将》。对于影片的“叫好不叫座”只能是前卫导演于仁泰与观众的一大遗憾吧。

那么究竟“杨家将”这个题材还能不能拍好了？我想后人再拍摄杨家将题材电影，至少要在几个方面下足功夫：

1、剧本不能弱，制作上多投资。杨家将的题材虽老，但在民间流传千百年，肯定有打动人心的东西，有其群众基础。剧本应该真正挖掘杨家将故事的内涵，把“忠孝仁义”完全表现出来，剧情安排要自圆其说。将正反派角色鲜明地对立起来，增加文戏对白，增加戏剧张力。《忠烈杨家将》投资高在于明星片酬占得份额多，如果把这些片酬省下来用于制作上，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2、拍摄手法要潮，对现代人要有代入感。历史演义要么走战争史诗，如《赤壁》，要么走武侠演义，如《关云长》。而《忠烈杨家将》这两条路都没走通。在谋篇布局上，影片纠结在鬼谷子的一张宿命字条上，只追求形式的篇章结构，并没有更深层的哲思和考究。拍摄杨家将这种家喻户晓的故事，故事没悬念是个软肋。影片可以尝试用现代人的眼光去审视杨家将的历史，讲古代的战争故事，让现代观众能跟古代人物产生情感交流。如好莱坞影片《角斗士》、《斯巴达三百勇士》就处理得比较好，能把古代题材讲得令今天的观众感到热血沸腾。

3、营销定位要准，宣传手段要多。《忠烈杨家将》营销定位还是偶像片，还是在走“偶像路线”，主打所谓的‘男星牌’在网上找粉丝互动。其实几个主角的演技都体现得不错，完全可以作为故事片战争片在年纪大点的观众里多推销。明星捧戏的现象在影视业是存在的，但更多的情况是戏捧明星，这是常识。希望将来导演能找准定位吧！别像当年的《大话西游》一样，上映时不火，后来火得够呛，但已经时过境迁了。说到宣传手段，可以借鉴电影《爸爸去哪儿》。这是一档真人秀改编的电影，其之所以能够火爆上映是因为电影拍摄之前已经有了12期节目的人气积累，在社交网站、手机游戏、手机应用等平台引起了超高关注。上映期间经过多渠道的营销和宣传，《爸爸去哪儿》就成为了一个横跨手机屏、电视荧屏和电影银幕的多屏品牌。

总之，电影作为文化产品较之物质产品的特殊性，决定了我们在做评判时眼中不能只有票房或收视率。对此，影视制作者和新闻媒体都应当有所节制、有所自律，力求平衡好市场和理性，利润、票房或收视率与文化理想、价值导向间的关系。无论对于杨家将影视作品来讲，还是对于一部电影来讲，我们都不能简单地以是非论英雄，也不能简单地以成败论英雄，因为是非成败转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