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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 家 城

2013-11-06 08:18:18 来源:杨家将文化研究会 浏览:269

第二集


1、西院内室 夜

夫人在灯前坐着,不时丢个盹,再朝窗外看看。

婢女进来,轻手轻脚走到夫人面前。

女:“夫人,己经过子初了,您先上床休息,我等着老爷。”

夫人无奈地叹口气,站起身,走到床边。

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女:“夫人,老爷回来了。”

说着,婢女急忙出去开门。

隔会儿,婢女在客厅喊:“夫人,是六子。”

夫人刚在床边坐下,闻声,便往客厅去。

2、西院客厅 夜

六子的神色有些慌张。夫人从内室出来。

六子急促地:“夫人,老爷回来了没有?

夫人一怔:“这么晚了……是老太爷那边有啥事?

子:“回夫人,老人家在黄昏时分舞刀,没舞一会儿就渐渐不支了。可他老人家不听劝呀,非要练够两个时辰不可,小人们拦也拦不住。末了,太爷还到书房里又读了一会儿书……”

夫人:“我没问你这个。老太爷究竟咋了?

子:“夫人,小人这不是正说嘛……”

夫人:“你咋这么罗嗦!老太爷究竟出了什么事?

子:“事倒是没出,只是、只是太爷觉得胸口有些憋闷。

夫人:“这还不是事?快去请郎中呀!

子:“请啦夫人。我在亥初一刻请来郎中给他老人家瞧病,可老太爷却把小人臭骂一顿,说小人是没事找事,是成心给他添堵……夫人你看这、这……我实在没有办法,就来禀告老爷。”

夫人:“郎中此刻在哪里?”

子:“在门外候着呢?”

夫人:“走,我陪你去东院。”

说着,夫人、婢女、六子出了内室。

3、贸易场工地 夜

一片火把照亮工地,正在干活儿的民夫们影影绰绰。

忙碌的人群中,有杨宏信、殷德威、工头。

杨宏信和殷德威汗流浃背,合推着一辆独轮车过来。

殷德威:“老爷,还是回去吧,要不夫人该着急了。”

俩人把车推到那里,御下车上的石料。

杨宏信:“哎,刚才你说什么?

殷德威:“我说老爷应该先回去休息,反正这里也不差你一个人。”

杨宏信:“这是什么话。灶未垒罢将不言饥,井未凿成帅不言渴。太史公怎么说的你难道忘了,‘卒不尽饮,广不近饮,士以此爱乐而为用。’”

工地上,轰轰烈烈的场面尽在眼前……

殷德威尴尬地笑笑,不再言语。俩人又推起了小车。

4、长街 夜

夜沉沉,杨家城的上空传来清脆的梆子声。

街上有灯笼晃过来,是六子、夫人、郎中、婢女。

四个人在长街尽头拐了弯儿,很匆促的样子。

5、杨府东院 夜

夫人等四个人从大门进来,绕过影壁,走到正屋檐下。

六子惴惴地看夫人一眼。夫人使个眼色,示意他叫门。

六子伏在窗下,轻声地:“老太爷……太爷……”

屋子里许久没有回应。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子:“……太爷,是少夫人看您老人家来了。”

屋里突然传出一声:“你是成心不想让我睡觉!

听到这一声喊,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子:“太爷,小人哪儿敢呀,少夫人听说您老人家贵体欠安,特意请了郎中来给您老人家瞧病。太爷,少夫人忠孝仁厚……”

屋里又是一声,仿佛雷霆:“谁说我有病!”话音未落,屋门“呼啦”一下打开,杨爚立在门口:“惊天动地的,像什么话!

夫人:“爹,郎中既然来了就瞧瞧吧,若无什么大碍,我们也就放心了。

杨爚无话,仿佛要证明什么,走到院中拉开架势,练起了拳脚。

看着老人家急风暴雨般的招式,夫人想劝,又不敢劝。

拳脚练完,杨爚“哼!”了一声,回屋,将门重重地关上。

六子怯怯地:“夫人,你看……”

夫人瞪他一眼:“走吧。”

四个人转身,出了东院。

6、西院客厅 夜

仿佛铸成什么大错,六子垂首恭立,汗颜如注。

夫人:“这是咋了?没事就好,去吧。”

六子却不走,怯怯辩白:“夫人,小的刚才真个没撒谎,黄昏时分太爷真的是体力不支,我看出来了。太爷还亲口说他觉得胸憋气闷。夫人……”

夫人有些不耐烦:“六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六子委屈地:“小人实在不是无事生非……”

夫人:“我也没怪罪你啥呀?倒换来你一箩筐的话。去吧,别在我眼前杵着了。哎,你这几天多关照着他老人家点儿。”

六子应一声,走到门口又踅回来:“夫人,今晚这事等老爷一回来你可得马上告诉老爷。太爷若是真有什么事,小人可担承不起。”

夫人:“去去去,这个不用你教我!

六子出去。夫人悻悻然回到内室。

7、演武厅前 晨

晨曦初放,远处的红楼披上霞光,异常炫斓。

那边,校场上的兵士们开始晨练,呐喊声声。

杨爚和家丁从演武厅走出来,依然是那个精神矍铄的老者。

走下台阶,杨爚偶尔一回头:“嗯?刀呢!

子:“老太爷,少夫人嘱咐小的们要关照太爷。”

家丁乙:“……依小人看,今天早上您老人家就别再耍刀了。”

爚:“你们想让我憋出病来?拿刀!

家丁乙无奈,只得回演武厅抬来那柄大刀。

六子仍想阻拦,杨爚瞪他一眼,六子才躲开。

8、杨府西院 晨

一阵马蹄声响过,杨宏信和殷德威回来了。

俩人在门前下了马,杨宏信把缰绳交给殷德威,自己进到院里。

夫人从屋里迎出来:“你可回来了,让人等你一宿。”

杨宏信:“不是脱不开身嘛。通关的日子就要到了,李彝殷又逼命似的催,我得赶快把贸易场建成。昨晚干了-个通宵,我要睡个好觉。”

说着,杨宏信要回屋里。夫人挡住他。

夫人:“别睡啦,快到演武厅去看看爹吧。”

杨宏信:“爹怎么了?

夫人:“老人家的身子好像有些不舒服。”杨宏信一惊,转身就走。

9、演武厅前 晨

“呼呼”舞动的大刀明显不如先前轻捷,甚而有些迟钝。

两位家丁悬心吊胆站在一旁,手里都捏着一把汗。

子:“太、太爷,歇下吧。”

家丁乙:“太爷,已经快两个时辰啦……”

杨爚这才收起刀,再看,他的额头上亦已汗津津的。

这时,杨宏信和殷德威从那边过来,行色匆匆。

杨宏信走到父亲身边,急促地:“父亲,您怎么了?

子:“回老爷,太爷的身子有些不爽,昨天黄昏时分……”

爚:“多嘴!问你了吗?别听他的。他们捕风就想捉影子,昨天我随便说了那么一句,半夜三更就给我请郎中。哼,听风便是雨。”

杨宏信还想追问:“父亲……”

爚:“别说这个了。哎,贸易场建的怎么样?

杨宏信:“最多再过半个月……不,有十天就能竣工。”

爚:“那好。选个吉日回执吧。我杨家城仁至义尽,看他李彝殷如何待我。宏信,隔日你亲自到夏州一趟,把彝殷给我请来。”

杨宏信:“是,儿子明白。”

说着,父子俩往演武厅里去。

10、夏州官衙内室 日

师爷拿一份回帖进来:“大人,这是杨家长公子亲自送来的。”

李彝殷接过回帖,看几眼,脸上即刻现出一丝笑意:“嘿,杨家城说话还真算数。这回我夏州的盐、铁、米、粮就有了着落啦。”

爷:“大人,杨宏信还等着见您哪。”

李彝殷的脸上掠过一丝警觉:“……他要见我?

爷:“是。杨宏信说他这次来夏州一是为回执贸易场的事,二是请大人择日亲临杨家城,说他父亲杨爚有事情要和大人商量。”

李彝殷未卜先知地:“他能与我商量个什么。”

爷:“还不是老调重弹,想与我平夏部联防。”

李彝殷:“用得着联防?窟野河就是夏州的天险,我傻吗?

爷:“那……我该怎样回复他,杨宏信可等着呢。”

李彝殷思忖一瞬:“这样吧,你就说我到府州佘从阮那里去了……不,就说我去宥州平息边乱,要过好些日子才能回来呢。嗨,随你怎么编都成。”

师爷深谙其意:“在下明白。”然后退下。

望着他的背影,李彝殷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笑。

11、演武厅书房 日

两位家丁在书房门外站着。风尘朴朴的杨宏信进来。

杨爚站起,怔怔地看了儿子,目光中充满期待。

没想儿子却抡起马鞭,猛抽一下身旁的兵器架,发泄着胸中的义愤:“什么宥州战乱,他当别人是小孩子!父亲,咱们何必要……”

话至此,杨爚己经明白。他朝儿子摆摆手,脸上掠过一丝失望和义愤。之后,旋即镇定,复又在案前坐下,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杨宏信跨前一步:“父亲……”

杨爚嚷嚷念道:“自立、自强、自谋,不假他人之力。”说着,拿过一本书轻轻翻动几页,交给杨宏信:“这本《齐孙子》你拿回家去读吧。”

杨宏信惶惑地接过书:“父亲,他李彝殷……”

爚:“什么李彝殷?我是要你好好读这本书。”

杨宏信:“是。儿子拿回去一定仔细研读。”

爚:“……先读读孙膑这个人吧。”

杨宏信:“儿子明白父亲的意思。孙膑虽然受了髌刑,但他依然能败魏军于桂林,再破其十万兵马,终于在马陵捕获了那个嫉贤妒能的庞涓。父亲,孙膑和庞涓同样都是鬼谷子的学生,为什么就会判若两人呢?

杨爚摇头苦笑,面色沉郁:“但愿李彝殷不是庞涓……好啦,不提他了。宏信,你把杨重贵给我叫来,我有些想孙子了。”

杨宏信朝六子使个眼色。六子慌忙出去。

12、演武厅前 日

一双小手牢牢抓住兵器架上的刀柄,就是不肯离开。

殷德威与六子正在哄劝,俩人的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子:“长公子,老太爷可在书房里等着你哩。”

殷德威:“听话,别惹太爷生气。哎哟,长公子……”

小家伙哪里肯听,拽着屁股,“吱哩哇啦”。【字幕】麟州土豪杨爚之孙杨业。

杨爚和杨宏信从演武厅出来,在屋檐下立住。

眼前情景让人尴尬。杨宏信欲上去训斥,杨爚一把拉住他。

爚:“这才像我的孙子。”说着,杨爚走下台阶,来到兵器架前,美滋滋地欣赏着执拗的孙儿:“杨重贵你告诉我,是不是看上这个了?

也怪,小家伙即刻不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爷爷。

情之所致,兴之所及,杨爚很激动:“哈哈,小小年纪就想使刀弄棍?”说着从兵器架上抽出刀:“那老夫就给你舞几个回合,让你小子也开开眼!

杨爚把刀舞得“呼呼”生风,其锐其勇,不减当初。

小家伙果然就乐出声来,是那样的爽朗、放肆。

……舞动着的刀在空中突然停住,仿佛定格。

再看,杨爚的脸色已经赤红而青紫,喘不上气来。

杨宏信惊呼一声:“爹-----

殷德威:“老太爷----

大家即刻手忙脚乱,纷纷围上前去,搀住杨爚。

隔了一会儿,杨爚拨开他们,左手扪了胸膛,右手拄着刀柄。

英雄末路,威势不减,杨爚立在那里像一座山。他望一眼远处的红楼,然后拼尽气力说出这番话:“老夫看出来了,杨重贵将来必定青出于蓝,堪担大任,我知足,我放心了!宏信,你一定要记住,”说着,抬手指了西边:“……千万别与西羌结怨,我杨家城的肩头可扛着一片天哪!乱不得……”

随着话音,杨爚轰然倒下,山崩地裂似的。

杨宏信失声大叫:“爹----

13、杨家城外 黄昏

黄昏,太阳将落未落,漫天彩霞将城头染红。

白旗白幡,一列白色的队伍从城里缓缓出来。

队伍行走在黄土道上……

队伍蜿蜒在高山之巅……

14、杨家城祖先堂 日

祖先堂内肃穆而静谧,只能听到“瑟瑟”的抖动声。

殷德威在挂画。挂好画,缓缓垂下。是一幅杨爚的遗像。

杨宏信立在厅堂中央,凝视着墙上的父亲,目光坚毅、沉郁。

夫人抱着小杨业,立在丈夫身后。孩子忽闪着的目光,清彻、透亮。

……一切都是无言的。祖先堂里的气氛意味深远。

15、杨家城马厩 日

【宁幕】数年后……

槽头拴了十几匹马。一位马夫正往槽子里添加草料。

不远外,墙旯旮探出两颗小脑袋,顽皮地注视着这边。

【字幕】杨宏信长子 杨业;次子杨重勋。

叫管子的马夫端着草筐走回屋里,竟没发觉躲在暗处的两个小人儿。

杨业轻轻拽一下杨重勋:“还等啥,快走啊!

杨重勋胆怯地:“哥,这、这成吗?父亲会打屁股的。”

业:“没出息,想骑马又怕挨揍,算什么男人?不去拉倒!

杨重勋慌忙地:“我去我去,哥,我去还不成。”

于是,弟兄俩摄手摄脚闪出,做贼似的。

16、杨府西院 日

夫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像在寻找着什么。

殷德威进到院里:“夫人,你在找什么?

夫人:“唉,不知重贵和重勋又跑到哪里去了,一上午就不见他俩的面,晨课还没有诵读,倒不见踪影啦,这两个孩子!

殷德威:“夫人,我出去找找。”

17、杨家城马厩 马厩偏院 日

弟兄俩悄然窜进马厩,杨业解下一匹马的缰绳。

杨重勋心有余悸:“……哥,这成吗?

业:“咋那么多废话,再罗嗦我可不要你了。”

杨重勋讨好地:“行行行,我不罗嗦。”

兄弟俩牵着马走出厩栏,悄然溜进偏院。偏院异常宽阔,一看就是驯马的场所。盗马成功,小兄弟掩饰不住内心喜悦,挤眉弄眼,连连窃笑。

那匹马可谓高大,而杨业兄弟又异常矮小,小家伙们一时发了愁。

杨重勋挠着头皮:“……哥,这怎么能骑上去呀?

杨业围着马转了几圈儿,也想不出高招……见马正低下头吃草,杨业灵机一动:“有了,看我的。”说着走到马头前----他想攀着马脖子上去。

杨重勋脱口惊呼:“哥!

业:“让老管听见!

杨重勋咽回话,惴惴地看着兄长。

18、杨家城厩 日

殷德威匆匆跑来,进来就喊:“管子,管子……”

管子从屋里出来:“是殷家丞啊,什么事?殷德威:“长公子和二公子来过你这儿没有?

子:“不知家丞是说哪一天?

殷德威:“当然是说今天。“

“以前他俩倒是常来,可今天没有呀……”说着,管子朝那边的槽头望去,不由惊诧:“……哎,咋就少了一匹?

这时,杨宏信进到马厩,身后跟着儿匹马,马上驮着货物。

殷德威迎上去:“老爷,您这是……”

杨宏信:“嗨,在关哨上扣的。我杨家城有言在先,盐、铁、米、粮这几样东西一律禁运,可河那边总是偷偷摸摸往过古捣,长此以往怎么能行,我麟州还要不要充实仓禀了?……哎,你们俩刚才在说什么?

殷德威:“长公子和二公子不见了,我在到处找他们。”

子:“老爷,也不知怎么搞得,厩里突然少了一匹马。”

杨宏信:“笑话,大白天能丢了?

管:“真的少了一匹,刚才还在哩。”

杨宏信猛然醒悟:“……哼,舍他小子其谁!

说罢,杨宏信就往偏院走。殷德威和管子紧随其后。

19、马厩偏院 日

杨宏信、殷德威、管子走进偏院一看,不禁愣住了----眼前景象让人既吃惊又可笑----杨业跃跃欲试,小家伙正顺着马脖子往上爬……

殷德威大惊失色:“长……”

杨宏信阻止了他,暗示不要声张。

这时,那匹马突然一扬脖子,把杨业摔出去很远。

殷德威与管子悬心吊胆。只有杨宏信静静地看着。

杨业从地上爬起来,不屈不挠,继续与那匹马较劲……

杨宏信:“管子,你去搬一只凳子来。”

管子搬来凳子,跟在杨宏信身后往院中央走去。

杨业再一次被马摔出去好远。小家伙刚从地上爬起来,杨宏信、殷德威、管子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面前。杨宏信不动声色,在凳子上稳稳坐下。

杨重勋:“爹,这可不关我的事,是我哥硬要拉我来的。”

杨业上前,一把揪住重勋的衣领:“奸细!我拉你来,你就来?

“放开你兄弟!”杨宏信神情肃穆,喝住杨业,继续说:“好汉做事好汉担。你既然担不起,就别到马厩里来捣乱!

业:“不是捣乱,我想骑马。”

杨宏信:“那你骑呀?……怎么不骑了?

杨业犯了愁:“这、这马也太高了,我上不去。”

杨宏信不仅没责备,反而大笑,紧张的气氛顿时消融:“杨重贵,凡事要动脑子,它就那么老实,能乖乖地让你顺着脖子往上爬?哼,愚顽至极。”

杨宏信说着站起来,故意露出屁股下面的凳子。

小杨业即刻心领神会,匆忙搬了凳子跑到马前。

20、马厩 马厩偏院 日

夫人跑来,经过马厩,匆匆跑到偏院。

杨宏信、殷德威、管子正站在那里看杨业跑马。

此刻,小家伙正在院子里策马兜圈儿,看上去好不得意。

夫人不禁失声:“重贵……”

杨宏信将夫人拉至一边:“别吱声”

夫人哑然,瞠目结舌,呆呆看着。

21、西院内室 夜

地下扔了一团脏衣裳。杨业和杨重勋已经睡着了。

杨宏信呆坐,像在思考什么。婢女进来,把地上的脏衣服收拾走。

夫人无奈地瞅着丈夫,嗔怪道:“你不管不说,还搬了一只凳子给他,有你这样当爹的吗?他这个年纪应该晨诵暮读,放着早课不做,整天领了重勋到处疯跑,不是到马厩里捣乱,就是上官道去玩耍……哎,你在想啥哪。”

杨宏信:“……哦,你说什么?

夫人:“反正我说啥你都不爱听。”

杨宏信心不在焉地:“我听着呢。刚才你不是说官道吗?是啊,只要渡过窟野河,沿着官道一直走,李彝殷就找到我杨家城来了。”

夫人不解地看着杨宏信。

杨宏信:“哦,我把西人的货扣了。盐铁可是禁运的东西……”

夫人愈来气:“什么呀,人家说东你偏说西,是成心气我?”说着,嚯地吹熄灯:“不与你说了,睡觉。”屋里,顿时黑暗。

黑暗中,杨宏信嚷嚷自语:“他李彝殷会找上门来的。”

22、官道上 日

一座方方正正的城廓,有城门、堞垛、护城壕。

再看,原来是杨业、杨重勋和一群孩子在垒城池玩儿。

玩兴正浓,只见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车前车后均有兵丁护卫。

师爷跑上前来:“嗨嗨嗨,快散开,不见有车过来了吗?

胆小的孩子一哄而散,只有杨业与杨重勋依然故我。

爷:“说你哪!听见没有?

杨重勋要走,被杨业拉住:“别怕他。”

爷:“嘿,你还来劲儿,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吗?

杨业头也不抬:“我管他是谁。”

  师爷顿时火起,伸手拽杨业。不想,这回可惹下了麻烦----杨业杨重勋使个眼色,弟兄俩突然跃起,一人抱住师爷的一条腿。

师爷挣扎着:“反了,小小顽童,简直是反了!

这边纠缠不己,那边车上下来一人,是李彝殷。

李彝殷走过来:“你俩是谁家的孩子?

业:“你管不着。”

李彝殷:“哦,原来是野孩子呀。”

业:“你才是野孩子呢!我爹叫杨宏信。”

“哦,是杨家公子。”李彝殷指着城池:“这是在干什么?

杨业一字一顿地:“我俩奉命镇守边城!

师爷在一旁冷笑:“嗬,口气还不小。还不快些滚开?

师爷还想动手,李彝殷将他拉开,意味深长,调侃道:“堂堂麟州城连契丹人都畏惧三分,咱敢碰吗?惹不起躲得起,走,咱们绕远而行吧。”

李彝殷上车。车子果然绕道走。身后传来孩子们的一片欢呼。

爷“大人,这也太屈尊了。怎么可以让一个孩子……”

车子里传出李彝殷慢悠悠的声音:“唉,一个孩子,别当真嘛。再说今天是咱有求于人家,讨回盐铁,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师爷不再吱声。车子走远了。

23、演武厅书房 日

杨宏信正襟危坐,像在思索着什么。

殷德威进来:“老爷,夏州节度使李彝殷求见。”

杨宏信:“哦?这么快他就来了。”

殷德威:“老爷怎么知道李彝殷要来?

杨宏信:“事出有因。以前他总是躲着我,怕杨家城有求于夏州。如今自己找上门来,还不是为了那些盐和铁?老殷,给我更衣。”

殷德威:“老爷要亲自出门迎接?

杨宏信:“面子总要顾得嘛。给我更衣。”

话音未落,李彝殷进来:“杨兄何必客气。我是不请自到哇。”

俩人见面陷入尴尬,李彝殷和杨宏信相互对视着,不著一言。

殷德威赶紧打圆场:“李大人先吃一杯茶。大人这一路车马劳顿的,坐下来歇息身子再说。”李彝殷干笑两声,坐下。

杨宏信:“李兄屈尊寒舍,该不会是作逍遥游吧?

李彝殷:“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以前的事是杨兄误会了,宥州生乱,一帮野人突然挑动事端,声言要灭我这个节度使,你说我能坐视不管?没想那一去就是数月之久,不仅得罪了兄台,连祭奠老伯我都没有赶上……”

说着,李彝殷竟有些唏嘘。杨宏信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彝殷揉揉眼,继续说:“知我罪我,全在兄台你了。不过无论怎样,夏州与麟州的心是相通的,无约之盟,不是更能见出人心?

杨宏信:“……但愿如此。”

李彝殷:“本来如此。唉,我来你这儿一趟可真不容易。”

杨宏信:“你平夏部远离契丹,莫非还有意外险阻不成?

李彝殷煞有介事地:“契丹?契丹算什么东西。倒是你杨兄摆在山下的那座‘坚城壁垒’,让本节度使不得不绕道而行呀。”

杨宏信:“李大人,你这玩笑可开大了。我杨家城北拒契丹,南防李从坷,什么时候对你夏州有过戒备之心?我们麟、府、夏三州……”

李彝殷突然大笑:“哈哈哈,令公子今天可让我领教了。”

杨宏信:“李大人,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李彝殷这才正色:“是这样----我在来杨家城的途中遇到了令公子了,当时他和一群孩子正在官道上垒城池玩儿,就挡了我的车驾。我的师爷上前与令公子交涉,没想令公子却摆出一副大将军模样,说他是在奉命守城,哈哈哈,本节度使就不得不绕道了……”

杨宏信:“岂有此理!老殷,你把杨重贵给我叫来!

李彝殷:“杨兄,何必当真呢。”

殷德威应一声,匆匆出去。

24、窟野河畔 日

岸边脱下一堆衣裳。一群孩子在河中戏水,玩得正开心。

那边,殷德威从岸上跑来,越过滩头,气喘吁吁。

殷德威扯开嗓子喊:“长公子----二公子----

吼喊一顿,孩子们才从河里出来,光着屁股爬上岸。

一群光屁股泥鳅,你推我搡,煞是好看……

业:“嬉戏打闹像什么话?整队集合!

孩子们果然听话,光屁股队伍眨眼就排列好了。

殷德威:“长公子,快别胡闹了,穿上衣服回家吧。”

发现殷德威在看他,杨业突然掩住私处:“转过身去,不许你看我。”

殷德威哭笑不得:“哎哟长公子,我哪还有心思看你哩。老爷都发怒了。”

杨业这才开始穿衣服,不紧不慢,没事儿人似的。

杨重勋:“哥,这可怎么办呀?

业:“这有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走。”殷德威领着两个孩子离开滩头,远去。

25、演武厅前 日

殷德威领着孩子过来,上台阶时杨重勋却犹豫了。

杨业拉他一把:“快,走啊。”

杨重勋瑟瑟后退着:“哥……我不敢。”

业:“胆小鬼!”说着,昂首阔步跨上台阶。

殷德威:“老爷叫的是你,没叫人家二公子。”

留在原地的杨重勋不禁窃笑。

26、演武厅书房 日

杨宏信与李彝殷正说话,杨业进来。杨宏信假意扳起面孔。

见李彝殷在座,杨业抬手一指:“爹,这个人我认得。”

杨宏信:“少没规矩!这是节度使李大人。还不上前施礼?

杨业上前施礼,却漫不经心,吊儿郎当。

杨宏信:“我问你,是你挡了李大人的车驾?

业:“我没有挡他。”

杨宏信:“你害得李大人绕道而行,远敢嘴硬?”

杨业嘟嚷着:“……知道了还要问。”

李彝殷:“长公子,你可知道挡本节度使的车驾,犯得是什么错?

业:“无缘无故才是错呢。”

杨彝殷:“哦,原来你没有错?

业:“本来嘛。书上早就说了,只有车马绕开城走,哪有搬走城廓给车马让路的道理。连圣人都要绕道而行,何况你李大人。”

李彝殷:“公子,你们那不过是一场游戏。”

业:“校场演兵也是游戏,可我见的都是真刀真枪,真打真拼;还有你们平夏部的马队,操练时不也是真马真鞍?谁见过骑了纸马上阵的。大人们演练可以当真,我守城廓怎么就不行了?

李彝殷竟有些语塞,默然点头。

杨宏信:“强词夺理!快退下去吧。”

杨业转身便走,仿佛刑满释放。

27、关卡 日

关卡设在两山之间。不时有小商贩们从这里经过。

若是商队过来,守卡兵丁先要验看牒文,才肯放行。

杨宏信、李彝殷、殷德威、师爷来到这里。一行人身后除了那辆车,还跟着驮了货物的马队----那便是前些时候被卡子上扣留的盐铁。

李彝殷似有愧意:“我想不到杨兄会这么爽快。”

杨宏信:“麟州因何要禁运盐铁?是为了防契丹人。咱们两州辅车相依,唇亡齿寒。既然大人愿意与我联手,你平夏部兵强马壮也是我的希冀嘛。”

李彝殷:“往后麟州若有危难,我定然出手。”

杨宏信大悦:“我等的就是大人这句话。”

李彝殷:“杨兄,留步吧。”

俩人拱手告别。李彝殷和他的驮队过了卡子。

殷德威:“老爷,李彝殷的话靠得住吗?

杨宏信:“先让一步再说。靠得住靠不住就看他了。”

28、杨府西院 夜

月高悬,夜深沉。杨宏信在庭院内独自徘徊。

这时,杨业兄弟两人吃力地抬着那柄大刀进到院子里。

杨宏信:“哎,你俩怎么把刀抬回家来了?

杨重勋:“是哥哥叫我帮他抬的。”

业:“爷爷说过,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才能‘化重为巧’。”

杨宏信笑了:“这把刀比你都重,你能舞得动吗?

业:“爹,我想试试。”

杨宏信:“那你试试看。”

便试----可那把刀也实在太重了,杨业只能勉强扛在肩上,只见他小脸儿憋得通红,不屈不挠,在院子里转起圈儿来……

杨宏信不禁“哈哈”大笑。

笑声中,弱小身影渐渐淡去,幻化成一位少年。

这时,少年杨业已经勉强可以舞得动那把刀了。

【字幕】麟州土豪杨宏信长子 业。

少年杨业收回架势,放下刀:“父亲,儿子献丑了。”

杨宏信:“好小子,有你爷爷当年的锐气!

29、麟州兔毛川 日

这里草深林密,兔过留毛,因而得名。

远处传来马嘶人喊,几只野兔仓皇奔命,朝这边跑来。

再看,一列马队紧随其后,穷追不舍,越逼越近……

领头的便是杨业,只见他突然揽辔勒马:“停!

队伍立即停住。杨重勋催马上来:“哥,怎么不追了?

业:“穷寇莫追。”说着,从腰间抽出箭,弯弓射去。

随着箭哨声,一只野兔倒下,又一只野兔倒下。

身后的少年兵一阵喝彩:“长公子好箭法。”

业:“大家就在这儿歇会儿吧,清点一下今日所获。”

大家纷纷下了马,围坐在一起嬉戏谈笑。

一群少年兵把所获猎物抬过来,有豹、有狼。

杨重勋甚喜:“哥,今天所获不少。”

杨业不屑地:“是吗?

杨重勋:“你看呀,有豹子,有野狼,还有……”

业:“区区猎物何足挂齿。你我兄弟日后倘要为将用兵,当如鹰犬逐兔所向披靡,那才不辱我杨家的累世英名呢。”

这时,远处有一列人马驰过,领头的也是位少年。

杨重勋:“哥,你看那边。”

业:“是哪家的野小子敢闯到咱的林子里来。”

杨重勋:“去把他们赶走!

杨业没有吱声,飞身上马,追。

30、林中小路 日

杨业飞马疾驰,咬定那位少年穷追不舍。

少年发现身后有人追,催马更急。没想前方是小路的拐弯处。情急之中,少年纵身一跃,攀上树枝,那匹马便空载着鞍辑,疾驰远去。

杨业追上来,只看到前方空地上悠然食草的那匹马。

杨重勋也追了上来:“哥,人呢”?

爬在枝头的那位少年,见来者威武英俊,顺手摘下一枚野果,轻轻扔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杨业的头上。接着,是那少年爽朗的窃窃笑声。

杨业猛然抬头,发现了少年:”什么人?竟敢闯我兔毛川。”

这时我们才看清,悬在枝头的那位少年,原来是女扮男装。

少年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哎,你们是杨家城的吧?

杨业疑疑惑惑地:”……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少年焦急地:”你们连谷镇遭劫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不禁扭头朝连谷镇方向望去。

一声呼哨,那匹马跑来,少年跳到马上,带着女兵驰远了。

【字幕】府州刺使佘德扆女 佘赛花

业:“走,赶快到连谷镇。”

杨业的马队飞驰而去,被密林掩没。

31、官道 日

官道上,一群难民扶老携幼,纷纷逃窜……

杨业、杨重勋率领他的马队过来,与人流逆向而行。

逃窜的人流不禁凝伫,望着眼前这列少年骑兵。

32、连谷镇 日

镇子刚刚被洗劫过,一片狼籍,气象苍凉,让人悚然。

杨宏信与佘德扆驰马赶来,契丹人早不见踪影。

佘德扆:“杨兄,咱们还是来晚了。”

【字幕】府州刺使 佘德扆

杨宏信咬牙切齿:“不灭契丹我誓不为人!

这时,一群老人哭哭啼啼围上来:“杨老爷,连谷镇就这样毁了?

杨宏信:“毁不了。老人家,契丹人是从哪里突然窜出来的。”

老人抬手指去:“大概是从那边,神松岭。那儿有条深沟,他们怕是早就摸到镇子跟前了,可咱的人根本没有觉察。不入人类呀,契丹军不入人类!来了就抢,抢了就跑,把镇子里抢了个净光,杨老爷……”

杨宏信:“老人家,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往后他契丹人休想再占我麟州的便宜。”

佘德扆:“杨兄,怎么还不见李彝殷的面?

杨宏信:“假他人之力到底靠不住哇。佘兄,我可不是说你。”

这时,佘赛花带着女兵赶来,隔老远就喊:“爹……”

33、羌山 日

站在羌山远望,对面浓烟滚滚。那便是遭劫的连谷镇。

李彝殷与师爷勒马持绳。他们俩的身后隐伏着一队骑兵。

爷:“大人,队伍还要不要过河了?

李彝殷没说话,看了对岸最后一眼,调转马头。

  隐伏着的骑兵随之调转队列,后队改作前队。

34、连谷镇外 日

滚滚硝烟与破败景象尽在眼前。一列马队从远处扑来。

杨重勋:“契丹人跑了。哥,他们能从哪儿跑呢……”

再看,只有绵绵群山,大路两头寥无人迹。

一位兵丁凑上来:“长公子,说不定是从神松岭跑的。我爹说过,神松岭的那条沟可以隐伏千军万马。他们只要往沟里一钻,就可以摸到黄河边了。”

杨业猛然醒悟,勒马兜缰:“有胆量的随我来!

一列人马调转方向,往大路旁的深沟驰去。

35、深沟 日

两山千仞,树木蔽日,人影绰绰。

几十个契丹兵押着骡马在深沟里行进。骡背上驮着抢来的东西,有衣服、被褥、粮食、银器、铁器……林林总总,不胜枚举。骡马后面,跟着一溜儿被捆绑了双手的老百姓,这是契丹兵抢来的苦役。

其中一人分外醒目,他正在悄然观察四周。

【字幕】云州难民 孟庆

身旁有人提醒他:“嗨,小心让他们发现。”

孟庆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我想跑。”

身旁那人:“……跑得了吗?

庆:“只要想跑就能跑得了。他娘的,我从云州逃到麟州,没想还是被他们抓了苦役。反正是提着脑袋混日子,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伙计,你看两边都是山,咱们只要把绳子解开,肯定能逃脱。”

那人点点头,与孟庆悄然靠近,相互解着绳索。

这一切,契丹人并未发觉。直到孟庆与那人悄然退出队列,紧接着其它苦役像蜂群一样要散开时,契丹兵丁才慌忙围堵过来……

迅雷不及掩耳,孟庆夺下一口刀,砍翻两名契丹兵。

契丹军将一群苦役团团围定,这其中就有孟庆。

眼看包围圈越缩越小,孟庆等苦役已成瓮中之鳖,情况万分危急。

这时,从后面追来一哨人马,正是杨业和杨重勋率领的少年军。

契丹军以为是杨家的大队人马来了,立即丢弃孟庆等苦役、扔下抢来的骡马,且战且退,仓皇逃窜。少年军斗志正勇,欲穷追不舍……

正这时,杨业突然高喊:“莫追!

杨重勋:“哥,这是为什么?

业:“咱们寡不敌众,让契丹人明白过来就晚了。快撤。”

于是,杨业一行赶着骡马原路返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着杨业的马队走远后,孟庆与几个苦役才恍过神来。

庆:“刚才那位小将是谁?

苦役甲:“杨家城的长公子,杨重贵。”

孟庆双眼发直,呆呆地站在那里。

苦役甲:“你愣着干啥,想等着契丹人返回来?

孟庆却嚷嚷着:“长、公、子?

苦役甲拉孟庆一把:“快跑呀!

孟庆这才缓过神,与苦役甲调头就跑。

作者:梁枫  银小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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