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杨家城(麟州)有红楼是可以确定的。红楼正是建在麟州城的最高处,至于“红楼”之名来历是因楼的颜色,还是本名,还难确定。
杨家城(麟州)有红楼是可以确定的。《宋史·夏国传》(卷485)载:“初,麟州西城枕睥睨,曰:红楼,下瞰屈野河。”宋相文彦博来麟州巡察,曾题诗红楼,后麟州知郡将文所题诗刻石,将拓印本寄还,文彦博又赋诗寄怀,诗中有:“昔年持斧按边州,闲上高楼久驻留。曾见兵锋逾白草,偶题诗句在红楼”。庆历五年秋,参知政事、资政殿学士、陕西四路沿边安抚使范仲淹奉旨巡视河东,在麟州写下一诗一词。诗有“宣恩来到极西州,城下羌山隔一流”之句。还有著名的《渔家傲》词,其中有“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诗词是站在麟州城的制高点上吟诵的,红楼正是建在麟州城的最高处,至于“红楼”之名来历是因楼的颜色,还是本名,还难确定。
那么,红楼的具体位置在哪里?这要从麟州城的地形地势和城堡构成考证。前人留下一些记载,可供参考。《宋史·夏国传》说:“西城枕睥睨” ,“红楼下瞰屈野河”。“ 睥睨”按《辞海》解释,本义为斜视。这里指城墙上的小墙,《水经柱·榖水》“城上西面列观,五十步一睥睨”。《辞源》又解为“城上短墙,也作埤堄”。《汉语大辞典》注:《释名·释宫室 》“城上垣曰睥睨,言于其孔中睥睨非常也。”唐李贺诗“河转曙萧萧,鸦飞睥睨高”。“枕”为覆压之意。文彦博在诗句“偶题诗句在红楼”中夹注:“楼在城上对白草坪”。可以确定红楼在西城墙上。
红楼的具体的位置在哪里?杨家城(麟州)是由原来的新秦古堡扩建而成的。新秦县,最早置于唐代,《元和郡县志》记:“初,汉武帝徙贫人于关中以西及朔方以南,谓之新秦。天宝元年(742)置以为县,取汉旧名也。”《旧唐书·地理志》记:“新秦,天宝元年,分连谷、银城二县地置”。《新唐书·地理志》记:“新秦,开元二年置……十四年皆省。天宝元年复置。”从这些记载可知,新秦,最早在开元二年(714)即置县,而在汉武帝时即有过移民实边,汉时是否有新秦行政建制,史无记载。麟州建于天宝元年,《元和志》载:“天宝元年,王忠嗣奏割连谷、银城两县置麟州”“管县三:新秦、连谷、银城”,州治在新秦。
麟州城位于杨家城山上,西濒窟野河,北临草地沟,东连桃峁梁,南接麻堰沟,依山形呈不规则长条形。整个城址由三部分组成,形成三个既互相联系,又相对独立的小城。东城即原来的新秦县址,面积12万平方米。西城向北延伸,面积最大,为麟州建立后扩建。最小的位于城西中部,当地人称“紫锦城”。2002年,神木县政府曾委托榆林市文管办对杨家城进行考古调查、钻探发掘,证实麟州城在唐代已兴起,考古队在勘探东城、紫锦城及西城各区域中,发现有唐代板瓦,巨形石碑(文字洇灭),飞天纹滴水以及部分覆莲柱础、陶罐等,俱为唐代遗物。还征集、采集到唐代器物,标本有“风”字砚(其中一方有“胡家”字样),纹胎釉瓷片、部分“官”字砖、瓦以及“开元通宝”、“乾元重宝”铜钱等,同时发现殿宇、廊房、长廊、墙基、城门洞等十余处遗迹。
从地面遗迹看,东城城垣以东墙和西墙(即紫锦城东墙)保存最好,其中西墙局部残存高度18米,底宽40米(紫锦城东南角),城垣依山形地势,高处底部削山为墙。东墙土墙体从东瓮城北起,到中岳庙圪堵,南部长446米,底宽912米,顶宽0.5—2米,高1—12米,由南而北渐低,北墙全长约180米,西端与紫锦城东北角城墙相接,中部宽约50米,南墙现在被村民修建窑洞,西墙也是紫锦城东墙,全长300米,墙体高大、宽整,南端墙体上部海拔1156.9米,为麟州城最高点。从以上遗存可以推断,红楼原址即在西城墙(紫锦城东墙)南端最高处。西城墙中部宽处有50米,底部更宽,完全可以做红楼基础。
《宋史·夏国传》“西城枕睥睨”而且“下瞰屈野河”,可见红楼在西城墙最高处。文彦博有“曾见兵锋逾白草”,是指他在高楼久驻留期间,曾发生过战事,白草既指红楼所对白草坪,也泛指对面羌山的大漠草原。而范仲淹《渔家傲》“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看到的是屈野河周围的重峦叠嶂和远处的大漠孤烟、羌山落日,也只有在最高处才可见到关闭城门。
从以上考证,可以确定,麟州城确有红楼,红楼在新秦西城墙南端(紫锦城东墙)最高处。诗人们站在麟州城的最高处,四望塞外奇异风景,感慨生发,留下壮丽诗词篇章,也为我们寻找红楼遗址留下重要依据。
(焦拖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