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二十集电视连续剧
梁 枫 银小骏
第十五集
1、铁骑营校场 日
锦旗招展，人声噪杂，一派祝捷景象——校场中央摆了许多张桌子，大部分兵士已经落座，正在那里谈论前几天的战事。几个兵士忙着往桌子上摆菜。还有几个兵士排着队，每人怀里抱一坛老酒，嘻嘻哈哈走来。
二十集电视连续剧
梁 枫 银小骏
第十五集
1、铁骑营校场 日
锦旗招展，人声噪杂，一派祝捷景象——校场中央摆了许多张桌子，大部分兵士已经落座，正在那里谈论前几天的战事。几个兵士忙着往桌子上摆菜。还有几个兵士排着队，每人怀里抱一坛老酒，嘻嘻哈哈走来。
2、铁骑营将军帐 日
军帐里与校场上截然不同，凝重得让人窒息。
桌案上，依然摆着那一方印、那一把剑。杨宏信和佘德扆坐在正面，二人面色沉郁，没有丝毫喜悦。杨业、赛花、杨重勋等人分列两侧，不解地看着。
气氛沉闷得让人生疑。本应该祝捷庆功，因何压抑?
杨宏信看出了大家的心思，缓缓离开帅位，在帐中央巡视一遍，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晃了晃：“这是我昨天收到的。佘公，想必你也收到了吧? ”
佘德扆微微地点了点头。
杨 业：“父亲，是哪一个的来信? ”
杨宏信：“神松岭一战大快人心哪。我今天本来想在黄羊城设宴庆功，好好犒赏犒赏三军将士，也给你们几位少年将军鼓鼓劲，赏几句好听的话……可就是因为这封信，本剌使没有那个心思了!”
众将的心即刻悬在嗓子眼儿。
佘德扆：“杨公，你就给大家讲明了吧。”
杨宏信：“众位将军，当今乱世等闲不得呀。我们在这里与契丹人拼命，中原显贵不敢挥师向北，倒有本领去争夺那把黄龙椅子! ”
随着话音，枪械的格斗声渐渐响起，似真似幻。
【闪回】战火中，两队汉军在厮杀……渐渐，叠印出堂皇宫殿。
朝臣们簇拥着后周皇帝走上殿台。满眼珠玑罗绮，充耳丝竹弦管。
【字幕】公元947年2月，刘知远即皇帝位，建立后汉。三年后，天雄节度使郭威叛汉，后周立。其时，河东节度使刘崇，以后汉皇叔的名义盘踞在晋阳，准备与后周分庭搞礼，建立新朝。杨家城再次站到历史的十字路口。
3、连谷镇街上 日
还是那家酒店。店小二站在门前正招揽酒客。
从那边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位商客打扮，气宇轩昂。
小二迎上去，陪着笑脸：“客官，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远路风尘的想必也累了，请到店里小酌几杯，解解乏……”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纷嚷声。
循声看去，原来有辆拉石料的大车停在那里，从车上掉下来的一块大石头横在路上。几个年轻人帮着车夫往车上抬，石头丝毫未动。车夫愁得抓耳挠腮。这时，杨业领着亲兵过来。杨业上前，绾袖俯身去搬那石头，只微微掀动一角。
气宇轩昂的“商客”看到杨业后心中一动，便要过去。
旁边一位急忙拉他：“父王······”
商客不管不顾，径直过去，意味深长地盯着杨业。
商 客：“是杨家城的吧。”
杨业未能掀动石头，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
商客笑笑，俯下身将石头搬起，放在车上。
周围一阵惊叹声。杨业：“壮士，请留姓名。”
商客己转过身，走了；伟岸的背影让人捉摸不透。
【字幕】北汉王 刘 崇
杨业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
4、杨家城演武厅 日
小家丞杨洪气喘吁吁跑来。正演练的兵士都扭头看他。
杨洪不管不顾，定定神，推开演武厅的门，进去。
杨宏信：“什么事值得你慌慌张张? ”
杨 洪：“老爷，那边来人了。”
杨宏信：“大惊小怪的，哪边来人了？”
杨 洪：“前几天连谷镇来了一伙人，这几天又到杨家城来了。他们一直在街上闲逛，看上去像商人，可又不去贸易场，看那样子像是从河东来的。”
杨宏信：“噢，莫非是晋阳的人? ”
杨 洪：“小人也说不清，听口音像是晋阳的。总觉得这些人行动诡秘，不像是一般的生意人。长公子说近来风声紧，小人便来禀报老爷。”
杨宏信立即陷入沉思……
杨 洪：“老爷……”
杨宏信：“这几天府内的事你就别管了，给我盯住他们。”
杨 洪：“是”。
5、杨府西院客厅 日
两位婢女正在客厅里收拾，擦桌子扫地，归整物件。
杨夫人从内室出来，习惯地喊一声：“老殷，老殷。”
婢女甲：“夫人，家臣他……”
杨夫人一怔，禁不住心间的酸涩：“唉，叫顺口啦，家丞已经走了……往年重阳登高，他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什么都不要我操心。”
婢女甲：“夫人，不是还有小家丞吗。”
杨夫人：“那就唤他来吧，小家丞毕竟年轻，我得安顿他几句。”
杨宏信从内室出来：“别去打扰小家丞。”
杨夫人：“老爷，这事就应该由家丞来张罗嘛。”
杨宏信：“小家丞还有别的事，你让六子张罗不也一样。”
杨夫人：“他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府内的零七八碎。”
杨宏信：“别问那么多好不好。唤六子来吧。”
婢女甲应一声，出去。
杨宏信：“怎么，今年你还想凑热闹。”
杨夫人：“重阳登高，能驱灾避邪祈福万载哩。连普通百姓人家都这样，咱杨府怎能免俗。再说，我也早应该到玉皇阁敬敬香了。”
杨宏信：“随你吧。府内的事夫人说了算。”
说罢，杨宏信出去。婢女领着六子进来。
六 子：“夫人有什么吩咐。”
杨夫人：“今年的重阳节由你来张罗。”
六 子：“夫人，往年可一直是由家丞……”
杨夫人：“没听明白我的话?叫你张罗你就张罗。”
六 子：“是。小人这就去办。”说罢，要走。
杨夫人：“你着急什么，东山上的菊花开了没有? ”
六 子：“真是巧了，小人前天刚去过，替老爷和夫人为玉皇阁布施了一车木炭。阁内道士还说呢，今秋的菊花好像就是专为夫人开的，他领着小人看了，寺院里的菊花开得黄灿灿的。道士们还专门为夫人酿了菊花酒呢。”
杨夫人：“好啊，登高远眺，赏菊饮酒，你说我能不去?告诉灶房炉头，让他们多做一些米粉蒸糕，除了府内用的，也给阁内布施一些。”
6、麟州贸易场 日
贸易场上又是一片热闹景象，熙攘的商客似要把长街挤破。
杨洪与两位家丁混杂在人群中。很显然，他们在寻找着什么。
三人来到张姓商铺前，掌柜恰好送客人走出门外。
杨洪与两位家丁警觉地躲到隐蔽处，往这边窥视。
店掌柜：“那我就不远送了，盼着二位早些给我把货送来。”
客商甲：“这不难，现在的商道上总算平静了。”
客商乙：“放心，我俩一定准时送到。谁不想发财呀。”
店掌柜：“那我等着你们。二位，一路顺风。”
两个客商离去。掌柜返回门里。
这边，家丁捅捅杨洪：“家丞，咋办? ”
杨 洪：“跟着他们。”
三个人便远远地尾随了那两位客商。
7、关卡前 日
那两位商客走到卡子前，递上关牒。
兵士验过，抬起栏杆。两位商客便过去了。
这边，杨洪与另外两个家丁大眼瞪小眼。
家丁甲：“……怎么往北走了? ”
家丁乙：“小家丞，你不是说他们是从河东来的吗?”
杨洪答辩不来，挠挠脖子：“回吧!向老爷复命去。”
8、演武厅书房 黄昏
书案上一幅绢帛，上面写满了字——“河东，河东……”
杨宏信放下笔，凝眉枯坐，百思不得其解。
杨洪进来：“老爷。”
杨宏信：“打探清楚了?”
杨 洪：“嗨，别提啦。看来那两个人真是做生意的。今天我们一直跟着，后晌他们就过了卡子，往北边去了。”
杨宏信：“这不和没说一样。我要你寻找河东来的那伙人。”
杨洪无奈地：“可找不到他们呀。”
杨宏信：“能钻到地缝里?他们只要在麟州，就一定能找到。”
杨 洪：“老爷，重阳节就要到了，夫人那边……”
杨宏信：“过节的事你别管，这几天就专门给我找人。”
杨 洪：“是，小人继续寻找。”说罢，离去。
杨宏信复又坐下，看着绢帛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字。
9、麟州城外客栈 黄昏
客栈远离州城。大门紧闭，门头挂着“麟州客栈”的牌匾。
杨洪与家丁沿驿道走来，他们都己经换了装束，像客商。
三个人悄然走到客栈门下，停住。
杨 洪：“看清楚了，是在这儿吗? ”
家丁甲：“没错。白天我亲眼看着那伙人进到这里。”
杨洪示意敲门。家丁乙上前敲，声音很弱。
杨 洪：“你就不能使点劲? !”
敲门声突然大起来，在幽静的山脚下分外响亮。
有人在里面问一声“什么人? ”
杨 洪：“店家，我们是来落脚的，行个方便吧。”
里面的声音：“已经客满啦，你们到别处去吧。”
杨 洪：“店家行行好，麟州城里没有几处客栈，都说是客满了，我们远路风尘来到贵方宝地，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店家你行行好………”
里面的声音不客气了：“告诉你客满了，没有听见? !”
杨 洪：“店家，我们是从河东来的生意人，只要赏个躺身子的地方就成，不管是柴房、杂房，哪怕是牲口圈都行啊。”
听说“河东”两个字，里面不再说话，门渐渐拉开一条缝。
门缝间探出一颗脑袋，是店家：“从哪里来的? ”
杨 洪：“河东。”
店家迟疑一瞬：“那就进来吧。”
杨洪与两位家丁进去。院子里空空落落，不像客满的样子。
一位壮汉幽灵般出现在正堂檐下。正是在连谷镇陪刘崇的那位。
壮 汉：“哎，他们是什么人? ”
店 家：“从河东来的三位商客。”
壮汉走过来，审视许久，直让人毛骨悚然。
杨 洪：“店家，我们住哪里? ”
店 家：“那就住在……”
“让他们走! ”壮汉突然瞪着店家：“没告诉他们已经客满了吗! ”
店 家：“是，是客满了。三位，那你们就……走吧? ”
杨洪等三人还想往里蹭，大汉忽然横在面前。
壮 汉：“别找不自在。”
10、客栈正堂 夜
正堂分为客厅与内室。显然，内室里住的是尊贵人物。
屋外，传来壮汉的声音：“你这客栈我们都包了，怎么还要放人进来? ”
店 家：“他们说、他们也是从河东来的生意人……”
壮 汉：“不听听口音?他们还说是皇帝派来的御使，你也信?”
店 家：“壮士，方才小人是有些疏漏。”
壮 汉：“告诉你，往后再放闲杂人等进来，别怪我不客气。”
店家点头哈腰：“是，是，从今日起小店不再开张了。”
这时，屋里传出悠然的一声:“是谁在外面喧嚷? ”
壮汉急忙跑进屋里，扑嗵跪下：“儿子该死，儿子不该惊扰父王。”
内室里的声音异常威严：“嗯!你怎么也糊涂了? !”
壮 汉：“是，儿子糊涂。儿子不该让老爷受惊。”
内室的声音：“院子里是怎么回事? ”
壮 汉：“回老爷，刚才有三个生意人要住店，被我赶走了。”
内室的声音：“几个生意人撵他们做甚，至于吗。”
壮 汉：“回老爷，儿子职守在身，不敢有丝毫疏漏。”
内室的声音：“给府州的信送了吗? ”
壮 汉：“送了。前几天送去的。”
内室里的声音：“麟州呢? ”
壮 汉:“也是在神松岭交战后不几天送的。”
内室里的声音：“都没有回复? ”
壮 汉：“都没有回复。”
内室里静默了，里面的人显然在思考什么。
壮 汉：“老爷………”
“这样吧，你再写一封送去。”内室里的声音沉稳而威仪：“这回无须大张旗鼓，你就说我们是商人，愿意资助杨家城秣马厉兵，以图天下一统。一定要给我记住，开宗明义提到收复燕、云十六州。杨宏信喜欢听这个。”
壮 汉：“是，儿子记住了。”
11、杨府大门内 晨
两位家丁正要开门，突然发现脚下有一封信。
信封上赫然写着——“麟州 杨宏信亲启”的字样。
家丁乙拣起来：“这是给老爷的。”
家丁甲：“有这么送信的吗?塞进门缝里就不管了。”
家丁乙：“看来这信不一般，快去交给老爷。”
家丁甲：“应该先交给小家丞。”
家丁乙开门。家丁甲转身往长街跑去。
12、演武厅书房 晨
杨 洪：“……就这样，我们被赶出了客栈。”
杨宏信凝眉沉思，没有回杨洪的话。
杨洪偶尔抬头，发现家丁甲朝他招手，便悄然退出去。
书房外，家丁甲把信交给杨洪，很诡秘的样子。
杨 洪：“是谁送来的? ”
家丁甲：“不知道。早晨去开门，信就在门槛里扔着呢。”
杨 洪：“这些天来怪事咋这么多……好，我来面呈老爷。”
书房内传出杨宏信的声音:“小家丞，小家丞! ”
杨洪急忙跑回书房：“老爷吩咐。”
杨宏信：“你速到黄羊城一趟，把杨重贵给我叫回来。”
杨 洪：“老爷……”
杨宏信：“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杨 洪：“老爷，有人送信来了。”
杨宏信：“又是信，哪家送来的? ”
杨 洪：“不知道。是下人们刚才在府门口拣到的。”
说着，杨洪把信递到杨宏信手里。
杨宏信接过信，折开，突然凝眉不语……
13、麟州客栈 日
院内人影寥寥，几个店伙计正在打扫院子，显得有些冷寂。
正堂屋檐下站着两名汉子，门神一样守在那里。
店家提着烧好的水壶走到檐下，要进去，被汉子拦住。
汉子接过水壶，进屋里去了。店家好奇地看着。
另一位汉子：“看什么看?快走开!”
店家慌忙离开，疑疑惑惑的样子。
14、杨府西院客厅 夜
杨宏信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面色沉郁。
杨夫人拿着一件新衣衫从内室出来：“老爷，试试这件衣裳。”
杨宏信似无觉察，依然愣着。
杨夫人：“老爷，请试衣裳。”
杨宏信：“不年不节的什么试衣裳。”
杨夫人：“你说做啥，重阳节不是节?明天就是重阳节了，全家人要上东山赏菊饮酒，还要到玉皇阁敬香呢，不换季能行?六子已经安排好了。”
杨宏信这才想起来：“……哦，明天就是重阳节。”
杨夫人：“瞧你这记性，不知整天想些啥。明天就是重阳节了，也不说差人到黄羊城把重贵和赛花叫回来。”
杨宏信：“小家丞不是已经去了吗? ”
杨夫人：“还说呢，你让小家丞只叫重贵一个，儿媳妇咋办，她就不是咱杨家人?我又差六子去了。哎，你说这么晚了他们小俩口咋还不回来。”
正说着，杨业和佘赛花踩着话音走进客厅。
杨夫人：“瞧，他们两个这是在堵我的嘴呢。”
杨宏信：“重贵，随我去演武厅。”
杨业随在父亲后面，二人出了客厅。
杨夫人：“哎，你们俩干啥去……”父子俩走远了，杨夫人从门口踅回身来：“唉，刚一回来就去武厅，他们父子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佘赛花：“母亲，有儿媳陪您还不行吗? ”
杨夫人：“还是我的媳妇知冷知热。”
佘赛花挽了婆母的手，笑眯眯地陪她坐下。
15、演武厅书房 夜
杨宏信与杨业进来，在书案前坐定。
杨 业：“父亲，什么事这么着急? ”
杨宏信叹一声：“唉，杨家城怕是要遇些麻烦。”
杨业一个激灵，站起来：“噢! ”
杨宏信：“坐下，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杨业坐下，忐忑地看着父亲。
杨宏信：“前几天城里来了一伙儿人，他们好像是从河东来的。我有一种预感，是不是北汉王盯上我杨家城了。”
杨业脑际倏然闪过那天在连谷镇的一幕——
【闪回】刘崇搬石头。远去。伟岸的身影。
杨宏信：“哎，你坐下来听我说嘛。”
杨业复又坐下：“就算他盯上了，那又如何。”
杨宏信：“你不懂。神松岭一战之后，晋阳刘崇就写信要我麟州归附他，说是要图谋天下大事。我没答应。昨天又莫名其妙收到一封，声称自己是商人，说要赠我金玉宝马，以资挥师北向，讨还燕、云。可这伙人又不肯露面。”
杨 业：“父亲，这不是好事嘛。”
杨宏信:“凡事都要谨慎，我担心这是个圈套。”
杨 业:“父亲想让他们露面? ”
杨宏信：“他们不露面，我如何探得虚实？”
杨 业：“父亲，我倒有一个主意……”
说着，父子两人凑在一起，低语。
16、东山脚下 日
九九艳阳天，秋高气爽，赏心悦目。
杨家的登高队伍朝着这边走来，一律锦衣打扮。杨宏信、杨业、杨重勋骑马在前。佘赛花陪杨夫人坐车。杨洪与六子护在车两侧。后面是家丁和婢女。
车内，透过车窗可见神情阴郁的杨宏信。
佘赛花：“我爹好像有些不高兴。”
杨夫人：“这些天他总是这样，好像谁欠他二百钱。”
佘赛花：“是不是府内遇上什么事了。”
杨夫人：“能有什么事。契丹军己经被打跑了，秋粮也要登场，今年肯定又是个好年景，应该高兴才对。可他每天绷着脸，我看他是成心让人扫兴。”
佘赛花：“儿媳猜想一定不是这样。”
杨夫人：“那你说，他究竟想些什么? ”
佘赛花：“母亲，你没听说当今天下就要出现两个朝廷?一个是汴京大周，一个是晋阳刘崇。刘崇这会儿正忙着要登基呢。郭雀儿与刘崇南北对峙，咱麟州和府州夹在中间又无以适从了。只怕我爹是因为这个才忧虑。”
杨夫人：“怪不得呢……乾坤不定，将军无眠啊。”
队伍靠近山脚，长长的一列车马停下来。
玉皇阁的道士们早已候在山下，列队迎接。
道 长：“贫道恭候多时了。老爷，夫人，请吧。”
杨宏信和杨夫人与道长施过礼。
在道长的引领下，杨家一行沿山道往上攀登。
17、山道途中 日
杨家一行往上攀。对面下来一伙人，其中就有刘崇和那位壮汉。
杨洪与壮汉擦肩而过，俩人都认出了对方，凝眸一瞬。
杨业与刘崇擦肩而去，俩人也都认出了对方，凝眸一瞬。
杨宏信却不知情，他与六子说笑着，昂首过去。
走到远处，那伙人停住了，看着远去的杨宏信一行。
刘 崇：“信送到了? ”
壮 汉：“送到了。”
刘 崇：“怎么还不见动静? ”
壮 汉：“不知道。杨家城可真沉得住气。”
刘崇再没言语，转身往山下走去。
其余人跟在他后面，也匆匆往下走。
18、玉皇阁殿前 日
往那边望去，秋菊盛开，仿佛是一个金黄世界……
殿台上一张圆桌，桌上摆了菊花酒、米粉蒸糕等吃食。
杨宏信以及全家人围坐在桌前，边饮酒，边听道长阔论。
道 长：“……日中则昃，月盈则食；九为满，九为极，故为阳数；九九重阳，天地契合，亘古吉日也。老杨公，当年东汉桓帝受道家指点，于重阳节这天率领内宫登山赏秋，此后，便一顺百顺，君临天下二十一载……”
这时，杨洪跑到杨宏信身边耳语了几句。
杨宏信随即站起，与杨业、杨洪离开了桌子。
杨夫人不解地看着他们走远。
19、东山断崖前 日
一处断崖，可见刚才上山的那条山路。
杨宏信、杨业、杨洪走来，立住，往山下张望。
山下，刚才的那伙人正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杨宏信：“……就是那些人? ”
杨 业：“是。儿子在连谷镇见到的就是他。”
杨 洪：“刚才上山时，咱们与他们擦肩而过。”
杨宏信:“看样子来头不小哇。”
杨 洪:“老爷，就是他们在麟州客栈下榻。”
杨宏信：“我就不信他一直不露面。”
杨 洪:“老爷，你有办法了? ”
杨宏信微笑，看杨业一眼，没说话。
这时，一位婢女跑过来：“老爷，夫人叫你们过去哩。”
杨宏信、杨业、杨洪随那婢女离开断崖。
20、玉皇阁殿前 日
杨宏信走来：“道长，我失礼了。”
杨夫人不满地：“刚才你们去哪儿来?听道长讲完，咱们还要进玉皇阁敬香礼仙昵。道长，您别在意，接着说。”
道 长：“贫道讲至哪里了? ”
杨夫人：“桓帝君临天下。”
道 长：“哦，那也只是传闻而己。有德者志在高远，水击三千扶摇九万，天之苍苍，地之茫茫，任其展翅，就像北溟鲲鹏。岂是登高便可了得。”
杨宏信若有所悟，期待道长说下去。
道长却不说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21、麟州客栈内室 黄昏
硕大的铜盆里泡着一双脚，水气蒸腾，有四只手在轻轻搓洗。
一个卑微的声音：“皇上……”
一个威严的声音：“嗯!”
那个卑微的声音急忙修正：“王上，这水是柴胡泡过的，可合用? ”
没有回声，那双尊重的脚只稍微动了一下。
又一个卑微的声音：“今天王上肯定累了，扶您上床歇息吧。”
四只手捧住那双脚，拿丝绢轻轻擦着，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顺着脚一直往上，掠过华丽而富贵的衣裳，终于看到一副威仪面孔。
【字幕】北汉王、刘知远母弟 刘 崇
两个内侍将刘崇扶到床上，刘崇威严地坐稳。
刘 崇：“我朝尚未开基，你们怎么如此不长记性?再说这是在麟州。”
内侍甲：“王上说的是。可国朝开基是迟早的事，再说客栈里也没有外人。”
刘 崇：“你们叫顺嘴了便会让外人知晓，这样要坏了我的大事。好啦，快去把刘继元给我叫来。”
内侍乙退出去。隔会儿，领着那位壮汉进来，是刘继元。
【字幕】北汉王刘崇之子 刘继元
刘 崇：“下去吧，这里没你俩的事了。”
两名内侍悄然退出去，屋里只有刘崇与刘继元。
刘继元：“儿臣正有事要启奏父王……”
刘 崇：“站起来说话。与你讲过多少次了，在麟、府界内不要显山露水，怎么总当耳旁风啊?自从麟州开府以来，他杨宏信从来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若是让他嗅出什么味道，本王还收不收麟、府二州了? ”
刘继元：“是。”
刘 崇：“说吧，杨家城有什么动静没有。”
刘继元：“城里风传，说过几天杨家城要摆擂会友。”
刘崇一怔：“噢，你怎么知道。”
刘继元：“儿子带着人到麟州城里刺探，杨家真的在城内搭起了擂台。还专门写了一副楹联挂在擂台上，笔峰所指……嗨，太气人了。”
刘 崇：“都写了些什么? ”
刘继元：“这个……儿子不敢说。”
刘 崇：“一副楹联就能写垮我河东的江山? ”
刘继元吞吞吐吐地：“那……儿子就念了。”
刘 崇：“念。”
刘继元：“上联是，‘纵观南北，权锋所指，无非窝里自斗鸡。’下联为‘九州寰宇，南北争雄，郭刘皆为小霸王。’父王，那横批才叫气人呢……”
刘崇嚯地站起来：“念! ”
刘继元：“‘天下无义庭’。”
刘 崇：“好哇，看来本王不得不出手了。”
22、杨家城广场 日
擂台搭在广场上。孟庆正与一名武士打斗。
杨业、杨重勋、佘赛花坐在一侧，静观其变。
台下一阵混乱，看热闹的人纷纷扭头看去。原来从长街那边闯来一伙人，是刘崇、刘继元和他们的随从。这伙人一律便装打扮。
刘继元拨开人群，往擂台前挤。
刘崇拉住他：“着急什么! ”
刘继元强忍斗兴，站着不动了。
台上，武士渐渐被孟庆打败，羞愧地跳到台下，溜了。
孟庆好不得意，冷眼倨傲，看着台下。
刘继元趁刘崇没注意，纵身跃上擂台。
孟 庆：“还真有不怕死的。报个姓名吧。”
刘继元没搭话，伸出拳头，在孟庆眼前晃了晃。
孟 庆：“哟，想做无名之鬼? ”
刘继元没搭话，气势汹汹逼上来……
23、杨家城演武厅 日
杨宏信端坐，神情有些焦虑。
杨洪跑了进来：“老爷。”
杨宏信：“有没有高人现身? ”
杨 洪：“老爷，那位壮汉终于出现了。”
杨宏信：“看得真切? ”
杨 洪：“小人看得真真的，那天晚上在客栈里就是他把我赶出来的，上山那回我与他擦肩而过，他还看了我一眼呢。不会有错。”
杨宏信：“好，终于现身了。他们的身手如何? ”
杨 洪：“小人虽然不懂拳术，可看那样子，孟将军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老爷，我离开那会儿，孟将军已经有些吃不住了。”
杨宏信：“哈哈，这就好。”
杨洪不解地：“……老爷，你说什么? ”
杨宏信：“看我干啥，继续打探。”
杨 洪：“老爷，孟将军己经吃不住了。”
杨宏信：“哼，孟庆要是能独霸擂台，我杨家城不就白白忙忽了?快去，等到有人把杨重贵逼出来时，你再回来叫我。”
杨洪疑疑惑惑应一声，匆匆退出去。
24、杨家城广场 日
……孟庆已经招架不住，左躲右闪，渐渐后退。
刘继元越战越勇，飞起一脚，孟庆被踢到台下。
台下人群一阵惊呼，场子上即刻大乱……
杨重勋“嚯”地站起，杨业急忙按住他。
杨业离开座位，走到刘继元面前。
见杨业出现，骚动的人群渐渐恢复了平静。
杨 业：“壮士好身手哇。”
刘继元：“身手谈不上，只是这里有些气不平。”
杨 业：“是哪一个惹得壮士生气? ”
刘继元指着楹联：“你杨家城目中无人。”
杨 业：“哦，壮士原来是气愤这个。我杨家盼的是天下归一，从来瞧不起窝里斗狠。如果哪个出来重整金瓯，那他就是我杨家眼中的神人、圣人。”
刘继元:“我不与你斗嘴，接招吧! ”
杨业后退一步：“慢。不报上姓名? ”
刘继元：“这双拳头就是名姓! ”
话音未落，刘继元先出一招，杨业闪过。接下来两人开始打斗，腾挪跳跃，眼花缭乱……杨业闪身一躲，用手锁住刘继元的咽喉。
杨 业：“报上姓名! ”
刘继元羞愧地闭上了眼。
这时，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慢! ! ”
随着喊声，有人跳上来，正是北汉王刘崇。
刘 崇：“想不到吧?咱们又见面了。”
杨 业：“你虽然搬得动石头，但未必能赢了本将军的这双拳头。”
刘 崇：“如果没有猜错，你就是杨家长公子。”
杨 业：“是又怎么样。接招吧。”
刘崇躲过凌厉攻势，突然抓住杨业的手腕，两双手在暗暗较劲……渐渐，杨业有些支持不住，便使扫堂腿扫刘崇。刘崇轻轻一跃，躲过，哈哈大笑。
刘 崇：“娃娃，你不觉得自己还嫩点儿? ”
杨重勋与佘赛花见状，扑上来，将刘崇围在中间。
与此同时，刘继元和他的随从们也跳上擂台。
刘 崇：“都给我退下去! ”
杨 业：“重勋，你俩也退下。”
刘继元、杨重勋、佘赛花等人犹豫着，缓缓退至两边。
杨 业：“今天本公子与你了断。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
刘崇盛气凌人地：“这话还轮不到你来问我。”
25、杨家城长街 日
杨宏信骑着马，杨洪跑步跟在后面。
俩人拐了弯。拐过弯，即见那边的擂台。
26、杨家城广场 日
……俩人相持着。目光像刀，似要剖开对方的胸膛。
杨 业：“……你不是来打擂的。”
刘 崇：“对。我要改改你杨家城的这副楹联。”
那边传来马蹄声，杨宏信赶来了。
场子上让开一条道，杨宏信驱马台前，纵身跃上。
杨宏信与刘崇先是相互审视，继而，慢慢靠上前去。
刘崇意味深长地：“能与我改写这副楹联的人终于来了。”
杨宏信：“何以见得? ”
刘 崇：“这些年来老将军到底想些什么，我心里明明白白。”
杨宏信一怔：“你是……”
刘 崇：“我的信想必老将军收到了。”
杨宏信：“你是河东……”
刘 崇：“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杨宏信：“那就请约个时间吧。”
刘 崇：“三天，三天后，有人会到你府上。”
此言一出，擂台上的人都愣住了。待他们扭头看时，刘崇己经跳到台下，于人群中一闪，倏忽不见。
杨 业：“父亲，这个人莫非是汉王? ”
杨宏信没有言语。
27、麟州客栈内室 夜
今晚的内室里不同于以往，显得开阔了、宽松了。
此刻，内侍们鱼贯进出，刘崇也不再喝斥他们。
刘继元：“父王为啥非得临幸杨府不可? ”
刘 崇：“别忘了此番目的。”
刘继元：“父王屈尊杨府，儿子以为大不妥。”
刘 崇：“让那副楹联继续挂着就妥了?国朝尚未开基，先得招贤纳士、网罗天下豪杰才行。若将麟、府收为王土，本王也好与郭雀儿争个高低。再说，本王看上那位杨家公子了，如果能收服他，本王的江山便有了一半。”
刘继元仍不死心：“父王……”
刘 崇：“快去准备。不要吝啬军械宝马，更不能吝惜金玉珠宝——你把礼单开得详细一些，要让杨家城的人明白，他们如若归顺本王，不仅收复燕云十六州指日可待，而且，对麟州人众也大有益处。”
刘继元不情愿地：“……是。”
28、佘府客厅 夜
佘从阮躺在摇椅上，姆女在旁边轻轻地摇着。
佘德扆手里捏着一封信，在客厅里不停地踱步……
一位家丁进来，轻声地：“老爷，麟州老杨公来了。”
佘德扆一怔，神色轻松了不少：“快，快请杨公进来。”猛然发现父亲还躺在摇椅上熟睡，为难地：“……还是把杨公请到厢房吧。”
说着，佘德扆与家丁正要出去。
佘从阮却慢悠悠地坐起来：“慢。”
佘德扆：“父亲，你不是睡着了吗? ”
佘从阮：“ ……睡着了?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佘德扆：“醒来也好，那您先回内室歇息，我要在这里接待客人”
佘从阮打着哈欠：“不就是杨家公子嘛，他也算客人? ”
佘德扆：“父亲，人家现在是麟州刺使。”
佘从阮：“什么剌使，小屁孩儿一个。”
佘德扆着急地：“父亲，等客人来了你可千万不敢失礼。”
正说着话，杨宏信进来，先给佘从阮施礼。
杨宏信：“晚辈杨宏信拜见老世伯。”
佘从阮不说话，先打量杨宏信一番，然后才慢腾腾说道：“算了吧，你敢说是来拜见我的?说，找佘德扆商量什么事情。”
杨宏信：“老世伯料事如神，我找佘公是有些事。”
佘德扆：“父亲，杨公既然有事，您还是回内室歇着去吧。”
佘从阮：“什么佘公杨公的，在我面前你们两个就是一对儿娃娃。几十年前我和杨府太爷结拜那天，在他家的红楼上摆了一桌席，他杨宏信还尿裤子呢。哈哈，才两岁多点嘛。杨家公子，你敢说这是没有的事? ”
佘从阮像个孩子。撵不走他，杨宏信与佘德扆只好坐下。
杨宏信转向佘德扆：“佘兄，我想你和我一样，也遇到难处了吧? ”
佘德扆：“唉，举步恍忽哪，这步棋，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走。”
杨宏信：“谁说不是。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星夜来府上打扰。”
旁边，佘从阮冷笑一声，显得异常清醒：“说你们两个是娃娃还不服气，有什么大了不起的事情。当年黄巢作乱时，我和拓跋思恭合兵一处，既要勤王长安，又要西讨吐蕃，那是什么阵势，你俩见都没有见过。哼! ”
佘德扆：“爹，现在是周汉争雄的时候。”
佘从阮：“怎么，你还不让我说话了? !”
杨宏信：“德扆不是那个意思。老伯，您讲。”
佘从阮瞥一眼儿子：‘哼，还不让人说话了。无论谁家争雄，麟、府都得瞅准大势才成。逆势是奸雄，顺势成就豪杰。连这道理都不懂?当年我与思恭帮着僖宗平定天下，他权知定难军节度使，哈哈，后来这小子就威风凛凛地做起夏国公来了。我呢，坐镇府州，也统领着上万军马……”
杨宏信:“老世伯，晚辈深夜搅扰，正是向您老人家讨主意来了。”
佘从阮觉得很舒服：“嗯，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嘛。”
佘德扆直朝杨宏信使眼色，但杨宏信还是靠到佘从阮身边。
杨宏信：“老世伯是前辈，依您的看法，如今郭威与刘崇南北争雄，您说，到头来谁最终能赢得天下? "
佘从阮：“谁赢得民心，谁就能赢得天下。”
杨宏信:“依您老人家看，谁又会赢得民心呢? ”
佘从阮：“谁把燕云十六州收回来，谁就能赢得民心。”说着，佘从阮站起来，摇摇晃晃看着杨宏信：“你是想考较我?我已经解甲归田啦，不管事了。”
说着话，佘从阮让婢女搀着，回到内室。
杨宏信与佘德扆会心一笑，又凑到一起。
佘德扆：“杨公你看，这上面就写着誓死收复燕云。”
杨宏信：“三天后你来我杨家城吧。”
佘德扆：“有事现在说不成? ”
杨宏信：“是写这信的人要现身了。”
佘德扆：“北汉王? ”
杨宏信：“舍他其谁。”
29、夏州官署 夜
显然，李彝殷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师 爷：“千真万确，前些日子杨家设擂，我就派人去打探过。”
李彝殷：“那……杨宏信怎么也不通告我一声。”
师 爷：“事情明摆着的——杨、佘两家亲，麟、夏二州疏。”
李彝殷：“那些人真是从河东来的? ”
师 爷：“是从河东来。”
李彝殷：“莫非是北汉王? ”
师 爷：“暂时还不好确定，在下也只是猜测而已。杨家城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没人能探出究竟来。也正是如此，我才怀疑杨宏信要闹什么大动静。”
李彝殷：“那……我平夏部该怎么办? ”
师 爷：“大人，依我看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如果来的真是北汉王，在下就不信他刘崇只垂涎麟、府二州，反而会对我平夏部五州疆域另眼相待。如果来者是东都朝廷的人，咱那数万铁骑也不是吃干饭的。放心吧大人，当今乱世，谁也不会嫌自己手中的兵马多。”
李彝殷：“那就静观其变吧。哎，你再派人去打探打探。”
师 爷：“大人放心，咱的人已经在麟州悄悄住下了。”
30、佘府客厅 夜
佘德扆将杨宏信送出门外，回到客厅。
佘从阮从内室摇晃出来：“杨宏信走啦? ”
佘德扆：“爹，你怎么又起来了。”
佘从阮：“刚才我忘了问你一句话。”
佘德扆无奈地：“又想起啥来了。”
佘从阮：“我能想起啥?我是说佘赛花!她怎么好些日子也不来见我?这丫头，一玩儿起来就没完没了，是不是又到了七星庙……”
佘德扆：“父亲，您的孙女儿不是早就嫁到杨家城了嘛。”
佘从阮：“……会有这事?我怎么就不知道? ”
佘夫人：“爹，这都是两年前的事啦。”
佘从阮：“管它几年，不与我商量把孙女儿嫁出去，就是不行! ! ”
佘德扆哭笑不得：“爹，你让儿子清静一会儿行不?北汉王刘崇最近由晋阳潜到麟州，说不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呢，我得好好想一想呀，爹。”
佘从阮：“就是那个河东节度使刘崇? ”
佘德扆：“正是他。”
佘从阮如梦方醒：“哦，杨宏信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事的吧?你看这……我老糊涂了，真是老糊涂了，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不过，你可得给我记住。”
佘从阮又是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佘德扆：“父亲想说什么? ”
佘从阮一字一顿：“当断不断，必成大患。”
佘德扆一愣，怔怔地看着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