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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将三代住宅究竟在何处?

2019-01-21 10:37:19 来源:杨家将文化研究会 浏览:268
内容提要:——兼评《杨家将开封故宅考论》
李裕民
《杨家将文化》编辑部转来杨庆化的大作:《杨家将开封故宅考论——兼评《杨家将疑难问题考辨》第一、第二两题》。我曾在《杨家将疑难问题考辨》中探讨了杨业府邸问题,杨文对此有不同看法,并且进一步探讨了杨延昭、杨文广的住宅。

——兼评《杨家将开封故宅考论》

李裕民

《杨家将文化》编辑部转来杨庆化的大作:《杨家将开封故宅考论——兼评《杨家将疑难问题考辨》第一、第二两题》。我曾在《杨家将疑难问题考辨》中探讨了杨业府邸问题,杨文对此有不同看法,并且进一步探讨了杨延昭、杨文广的住宅。最后认定:“杨业归宋后,几代人及家属都住在开封,有大量史实可证,无可争辩;杨家将在开封的故宅,是客观存在,不容置疑。”

我喜欢学术争鸣,特别欢迎对我的论文提出不同意见,因为学术问题只有在争鸣中才能解决,学术水平只有在争鸣中才能更快的提高,所以,我乐意作一下回应,并对杨文所提及的杨业子孙的住宅提出自己的看法。

杨文一开始就说我论文的小标题是错误的。这有点令人奇怪,天波杨府和杨业家庙确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却是有密切联系的,宋代的家庙有的建在府内,如秦桧;有的以赐第建为家庙,如韩世忠。(《宋史》卷109)有的建在府旁。从来没有府第建在甲州,而家庙建在乙地的,因此,如能证明杨业家庙就在开封,自然就能证明杨府也在开封了,放在一起讨论,有助于解决杨府在不在开封的问题,为什么不可以呢?其实杨府与家庙分开说或放在一章中说,这是枝节问题,问题关键在于杨家将的住宅到底在不在开封,论文理应围绕主题展开,因此,本文对杨文中其余枝节问题不再一一作答。

如何解决学术争论问题?关键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出证据来。宋代的问题必须拿宋代的史料去解决,明、清的地方志所记明、清之事价值较大,所记宋代事,可靠性就差多了,必须找出旁证去确认其可信度,盲目相信,只能离真理越来越远。

  杨业的府邸、杨业家庙与杨业家属的住地

杨业的府第在哪里?他在北汉时,长期在太原作官,其府应在太原。投宋后,长期在代州作官,此时,其府在代州,今代县有元代建的杨家祠堂,虽非宋建,也有其来由。目前所见宋代的史料,没有说杨业的府第在开封。换言之,杨业的府第在开封说,缺乏直接的证据。间接的证据,只能从有没有杨业家庙去寻找,如果确认有,就可间接证明杨业府第在开封。关于杨业的家庙,杨文只找出一条证据,那就是嘉靖二十五年(1545李濂作的《汴京遗迹志》卷10的记载:

孝严寺在城之西北隅旧金水门内,即宋太尉杨业之家庙也。雍熈丙辰五月,业死节朔方,其子请改家庙爲寺,以荐其父,太宗嘉其孝,乃俞其请,赐额曰孝严。宋鼎南迁,燬于兵火。(明曹金《(万历)开封府志》卷15,清周城《宋东京考》卷15沿袭此说。)

本来,谁认定这条记载可靠,谁就应该拿出证据来,可惜,杨文一条旁证也没有找出来。我在《杨家将疑难问题考辨》中找出了相反的证据,那就是宋初与五代,都没有家庙制度。我在考辨中引用了司马光有关家庙的话:

及五代荡析,士民求生有所未遑,礼頽敎侈,庙制遂絶。宋兴,夷乱苏疲,久而未讲。

他是当时人,又是很严谨的史学家,有名著《资治通鉴》,对历史的演变有非常清晰的认识,对礼仪制度素有研究,著有《书仪》八卷、《家范》一卷,今均有传本。此外又有《涑水纪闻》、《居家杂仪》等书(《宋史》卷二0 四)。他的话写在碑上,谁都可以看得到,如果到处都有家庙,他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他的话分量很重,而且还有许多宋人记载作证。宋仁宗庆历元年(1041)下诏提倡修家庙,过了十年,臣僚们还是不听,仁宗十分生气。司马光在碑文中说:

臣尝因进对,屡闻圣言,谓诸臣专殖第,不立私庙,睿心至意,形于叹息。”

显然,这是在批评臣僚只顾盖房子、置产业,而不要孝道,不愿修家庙。宋仁宗的话,司马光敢随意编造吗?

大臣宋庠还指出不修家庙的原因在于:“礼官既不讲求,私家何縁擅立。”(《宋会要》礼一二之一,《长编》卷一六九皇祐二年十二月甲申朔)意思是负责礼仪制度的官员应该带头,大家才会跟着修家庙。如果到处都要家庙,这位不久升任宰相的宋庠会去探讨不修的原因吗?

文彦博见此情景,首先站出来响应皇帝的诏书,决定创修家庙,但就是找不到家庙的建筑样本,最后到长安作官,访求到唐代仅存的一座杜氏家庙,才照样修了。如果开封就有家庙,文彦博身为三朝元老,三次出任宰相,还会那么费劲到外地去找吗?如果宋太宗曾经同意杨延昭修杨业家庙,仁宗还会不知道吗?还会与祖宗抢首倡修家庙之风吗?

再看,宋太宗时期的史书《太宗实录》,今存二十卷,没有任何建家庙的记载。其他有关宋太宗时期的史料也没有家庙的记载。

国家大,凡事总会有例外,五代、宋初尽管没有家庙制度,还是偶有家庙存在的,我举了一个王蒙正家庙例子。没有想到杨文竟然如获至宝,说王蒙正就已有家的事实说明,起于于唐的家,已成一种俗存在于一定阶层中”拿了我举的例子来反驳司马光的说法。这里,有必要提醒一下,应当分清“特殊”与“一般”两个概念的关系。要否定一般,只有两条路,一是必须拿出比司马光等更权威的同时代人,说过宋初依然存在家庙制度的论断来。二是举出全国各地大量存在的家庙例子,来证明宋初家庙并非个别现象。单举一两个例子去否定一般,那是以偏概全,是作学问的大忌。

杨业的家属住在哪里?《杨家府演义》将它放在开封,有利于剧情的展开,艺术容许虚构,这样做无可非议。但是要将它看成是历史的真实,必须拿出证据来。遍查宋代史料,没有杨业家属在开封的任何记载,那么,其家属究竟放在哪里呢?我发现应在郑州,这里不妨简单说一下发现的过程。

《宋史》卷二八五《杨业传》中提到:“授郑州刺史。”“判郑州、代州”。学者们都清楚知代州是实的,知郑州是虚头衔,但进一步要问:为什么要挂这个虚头衔,有何用处,就不明白了。后来,我在读《宋史》卷二七五《谭延美传》时发现:其在端拱二年(989),“判亳州兼知代州,是时任边郡者皆令兼领内地一州,处其家属。”从中得知宋太宗时期的政策,让边将兼领内地一州,目的是“处其家属”,这里,应注意“兼领内地一州”这句话,他没有提“府”,是将开封府排除在外的,开封府作为首都,其地位是任何州所不能比拟的,它没有作为边将兼职(可惜这一点,杨文丝毫没有注意到)“判亳州兼知代州”,从字面上,容易理解为代州是兼职、实际是在亳州作官,然而代州属边防要地,亳州是内地,后来我从新出土的文物中了解到,谭延美确在代州任职,证明亳州是兼职,那是安置其家属的地方。这些材料是理解杨业兼职含义最有力的旁证。以此类推,杨业“判郑州”乃是兼职,是安置其家属的地方。

未曾想到,杨文居然以谭延美知代州比杨业晚了十几年为由,加以否定。对此,我不得不再啰嗦几句,应当如何正确理解《宋史》这一记载。“是时任边郡者皆令兼领内地一州,处其家属。”“是时”是指那个时期,“任边郡者皆令兼领内地一州”的“皆”字,应特别注意,它表明那个时期的边将,都是这样安排的。这一记载表明,这样作是按惯例执行的,并非因谭延美而制定的。对历史稍有研究的人都知道,按照史书记载的惯例,如果某个措施是由它开始的,就会专门加一句“始于此”。如石熙载于太平兴国四年(979)正月任签书枢密院事,王称《东都事略》卷三一《石熙载传》云:“拜签书枢密院事,签书始于此。”又如张逊淳化二年(991)知枢密院事。《东都事略》卷三三《张逊传》云:“知枢密院始于此。熙宁八年实行户马法,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0熙宁八年二月乙卯,“户马法始于此。”绍兴元年命樊宾措置营田,《宋史》卷一七六云:“渡江后,营田盖始于此。”

杨文能够注意到史料的时间,差十几年也不行,这个精神应该肯定,可惜没有用对地方,应该进一步想一想,自己用晚了五百多年的明代材料,怎么还能证明宋代确有其事呢?

这里,顺便指出,北宋前期对于守边的将领,往往将其家属安排在内地,其作用有二:一是边疆经常发生战争,万一失败,将军及其家属可能都会牺牲,家属安排在内地,即使将领战死,家属不至于同归于尽。其二,万一守边将领降敌,其家属就是人质。换言之,将家属安置在内地,将领就会死心塌地守边,不敢轻易降敌。

二 关于杨延昭的住宅

杨延昭的府第,不可能在开封,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开封作官。杨延昭的官位与其父差不多,又长期戍边,其家属应该安置在内地,具体在何处?明代有两种不同的记载:

其一、邠州(今陕西彬县)

嘉靖元年(1522何景明《雍大記》卷九、页九:“紫薇山邠州西南,山有后稷岩,乃宋金屯兵之所。故老相傳内有宅,宋时楊延昭所居,因朝北极原故名,山曰紫薇。”

其二,开封

明嘉靖二十五年(1546)李濂《汴京遗迹志》:“杨六郎宅水泊在里城内西北。”(卷7)“玉阳观有二:一在大梁门内,即杨六郎宅址也。”(卷10)(顺治祥符县志》卷1清周城《宋东京考》卷13、卷20沿用其说)

以上记载,比杨延昭晚500多年,可靠与否,必须有旁证。杨文为开封说找了一条,那就是常见的《宋史》卷272《杨延昭传》:“及卒,帝嗟悼之,遣中使护榇以归。”

按:此处只说“归”,没有说归于何地?是归郑州,还是归开封、归太原,或是别的地方,需要考证。杨文未举一证,就说:“当然是要回到京师开封。因为中使要向真宗复命。”这是理由吗?难道归郑州或别的地方,中使就不能向真宗复命吗?

淳化二年(991),潘美在太原去世,“中使护其丧归葬洛阳。”(杜大珪《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下卷一)这也是皇帝命中使护丧而归,归的是洛阳,不是开封。中使难道就不能回开封复命吗?

杨延昭之归,应归于其葬地,他的葬地在哪里?宋代史料没有记载,明、清记载则众说纷纭,大致有下列六种:

1竹溪县

《明一统志》卷60:“杨六郎墓,在竹谿县东三里。”(四库全书本)

明陆应阳《广舆记》卷14“陵墓”:“杨六郎墓,竹溪。”

康熙《湖广郧阳府志》卷26:“竹谿县,杨六郎墓。”

2神木县,这是其祖籍地。

康熙《延绥镇志》卷1:“神木境,境之北有杨六郎墓。”

雍正《陕西通志》卷71:“神木县,杨六郎墓,在北门外子城内,俗传为杨六郎坟。

道光《榆林府志》卷8:“杨六郎墓,《县志》在神木县北门外子城内,俗传爲杨六郎坟。”

道光《神木县志》卷2:“杨将军墓,在县北门子城内,俗传爲宋将杨延昭六郎墓,今圯。”

3广昌县

雍正《畿辅通志》卷48:“杨六郎墓,在广昌县南八十里范家台。”

嘉庆《大清一统志》卷48:“宋杨延昭墓,在广昌县南八十里范家庄。”

4泰安县

乾隆《泰安府志》卷4:“泰安县,县西二十里一冢,俗传宋将杨六郎坟。”

5、任丘县

万历《河间府志》卷2:“六郎冢,苘井西,俗传杨延昭冢。”

雍正《畿辅通志》卷48:“河间府宋六郎塜,在任邱县井西,俗传杨延昭塜。”

《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90河间府任丘县:“六郎冢,在任丘县井西,俗传杨延昭冢。”

6、太原,这是其出生地。

乾隆《任丘县志》卷1:“六郎冢在井西,俗传爲杨延昭冢。今按《宋史》杨业,并州太原人。子延昭,以功拜莫州刺史,又徙高阳关副都部署……及卒,帝嗟悼之,遣中使护榇以归,河朔之人多望柩而泣。然则延昭归葬太原可知矣。”

如果按照杨文的思路,对明、清的记载,无需要更可靠的旁证就可以相信的话,那么上述六种说法,应该如何理解?其后代难道会将他五马分尸,分葬数地吗?

要解决问题,必须寻找宋代的材料。

宋代有没有关于杨延昭住宅的记载呢?有。北宋张舜民《画墁录》第102条:

长安启夏门里道东南亭子,今杨六郎园子,即退之所谓符读书城南处也。

杨六郎就是杨延昭,启夏门是唐长安城南门中最靠东的一座门,在今西安植物园与陕西师范大学之间。退之指韩愈,有《符读书城》诗,见《五百家注昌黎文集》卷6,符是韩愈子昶之小字,城南是韩愈别墅所在。杨延昭园子就是唐韩愈别墅的旧址。有园子当然就有住宅。《画墁录》具体作于何时?书中15条说:“绍圣二年冬,予至陕府。三年冬,移潭州,在任二年半。”《宋会要》选举三三之二0:“元符元年三月十三日,朝散郎、直秘阁、知潭州张舜民为直龙图阁、知青州。”据此,本书之作必在元符元年以后。《画墁录》65条:“太祖……至今百四十年。”按:自建隆元年(960)下数140年为元符三年(1100)。这应是其成书年代。上距杨延昭去世(1014年)八十多年。张舜民是陕西邠州人,又在长安长期生活过,著作甚丰,《宋史》卷347有传。上述记载对杨六郎園子的具体方位、来龙去脉说的非常清楚,应该是可信的。

  杨文广的府第

杨文广的府第在哪里?他先后在德顺军、广西宜州、邕州、秦州、泾州、鎭戎军、定州任职,其府邸应在任职的地方。以上地点在今甘肃、陕西、河北、广西。他曾出军职: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和歩军都虞候。《宋史》卷272《杨文广传》云:

“治平中,议宿卫将,英宗曰:文广名将后,且有功。乃擢成州团练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迁兴州防御使、秦凤副都总管……为定州路副都总管,迁歩军都虞候。”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和歩军都虞候都是禁军的高级军官,但是否可以据此肯定他就在开封任职呢?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因为管军经历了从实衔逐步变成虚衔的过程。

宋初,中央军分两大支:殿前司、侍卫亲军马步军司,不久,后者又分为马军司和步军司,与殿前司合称三衙(亦名三司)。各司有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候,但通常只设两员,即总共6员。端拱元年(988十月甲子,特置馬步軍龙神卫四廂都指揮使,殿前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長編》巻29)与上述6人合称八大管军。其升迁的次序为

龙神卫四廂都指挥使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挥使歩军都虞候马军都虞候殿前都虞候歩军副都指挥使→马军副都指挥使殿前副都指挥使。

龙神卫四廂都指挥使位居第八,步军都虞候居第六。

起初,管军都在开封,战时出征,战罢返回开封。以后逐渐派往边地(主要是今河北、山西、陕西、甘肃),出任路级副都部署(英宗以后避讳改为副都总管),后来又变为地方的军事长官晉升职称的头衔。这种情况在四廂都指挥使身上发生的最为普遍,因为他们不是三司的统帅,不在首都并不影响三司的领导工作。前六位管军也可能派出一些人,一般控制在三个以内,但偶而也有三司只有两个统帅的时候。这种变化,真宗时已经开始,到仁宗亲政以后已成常态化。

以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为例:

景祐元年(1034),“知定州(今河北定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永州防御使刘平。”(《长编》巻115

康定元年(1040),赵振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鄜延副都部署兼知延州(今延安)。(《长编》巻126

康定元年(1040四月,泾原副部署、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眉州防御使葛懐敏为本路副都部署。(《长编》巻127

康定元年(1040)八月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象州防御使泾原副都部署刘谦(《长编》巻129)

康定元年(1040十月至十二月,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贺州防御使、环庆副都部署任福。(《长编》巻129

庆历元年(1041十二月,鄜延副部署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康州防御使许怀徳为秦凤副部署。(《长编》巻134

庆历三年(1043七月,徙知澶州龙神卫四厢都指挥、卫州防御使郭承祜为真定府定州马歩军都部署。(《长编》巻142

嘉祐六年(1061九月丙子,宫苑使、忠州刺史、知雄州赵滋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始滋捕杀界河盐运者,契丹以为言,知瀛州彭永、河北转运使燕度皆劾滋生事,请罢之,朝廷更以为能就加军职,寻又迁天武捧日四厢都指挥使。(《长编》巻195

杨文广之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在知宜州满任,陶弼继任知时,应在治平二年(1065,随即迁兴州防御使、秦凤副都总管,时间均在仁宗以后了。杨文广何时任秦凤副都总管?

我认为应在治平二年,即紧随擢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之后。其理由如下:

一、《宋会要》兵二八之四(页7271):“神宗熙宁元年(1068)七月五日,陕西经略使韩琦〔言〕:‘已牒秦凤路经略使委副都总管杨文广于擦珠谷修一大堡,于近里城寨差拨人马防守。修候前项堡子了毕。”,这里需要作一点说明,在靠近西夏的边疆地区修堡寨是极其艰难的任务,一需要保密,防止西夏得悉。二要迅速,赶在西夏偷袭前修成,三要严密防守,及时应付西夏的偷袭。仁宗时曾多次修堡时,被西夏袭击,最后堡废军败,大将被杀被俘,损失惨重。韩琦一上任就将这样的重任托付给他,无疑是因为他早在此岗位上而且甚有作为之故。果然,他不负重托,用智用勇,出色完成任务。《宋史》本传:“韩琦使筑筚篥城,文广声言城喷珠,率众急趣筚篥,比暮,至其所,部分已定。迟明,敌骑大至,知不可犯而去。遗书曰:当白国主,以数万精骑逐汝。文广遣将袭之,斩获甚众。”

二、秦凤路副部署(副都总管)这一军职非常重要,它是与西夏交战或防守的要地,常常委任管军一级的高官出任。

庆历元年(1041十一月壬子秦凤副部署、殿前都虞候李昭亮。(《长编》巻一三四

庆历元年十二月甲申,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康州防御使许怀德为秦凤副部署。(《长编》巻一三四)

嘉祐元年(1056)至三年(1058),安俊“徙秦凤路副总管,迁神龙卫、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宋史》卷三二三《安俊传》)

嘉祐四年(1059)至六年(1061)八月,王凯歩军副都指挥使、秦凤路副都部署。(欧阳修《赐歩军副都指挥使、泾州观察使、秦凤路副都部署王凯赴阙茶药口宣》(《文忠集》巻八七)《宋史》卷二五五《王凯传》,蔡襄《殿前都虞候陇西防御使王凯除步军副都指挥使□州观察使制》(《蔡忠惠集》卷一一)《宋会要》仪制一一之一六“管军留后”:“马军副都指挥使、武胜军节度观察留后王凯嘉祐六年八月赠彰武军节度使。”

治平时期,未见任何其他将领出任秦鳯路副总管之集中,宋朝廷不可能让它长期空缺,时任此职者非杨文广莫属。

三、要证明杨文广任四廂都指揮使是在开封,可以有两个途径。

1、当三司缺帅时,调四廂都指揮使去出任统帅,此时往往带“权管勾某司或“权领某司”的头衔。如

《长编》卷二八二: 熙宁十年(1077五月戊午,“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忠州刺史、新鄜延路副都总管燕逹权管勾歩军司,歩军副都指挥使、鄜延路副都总管杨遂留鄜延如故。”

《长编》巻四九四:元符元年(1098二月甲申,“马军都虞候、信州团练使王恩为泾原路副都总管。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张整权管勾马军司事。”

《长编》巻五0二:元符元年(1098九月壬申,“皇城使、威州刺史贾嵒除正刺史、龙神衞四厢都指挥使、权管勾马军司事。”

然而杨文广从未挂权管勾某司或“权领某司”的头衔。

2、点明该四廂都指揮使在开封承办具体事务,但是至今未发现杨文广在开封作何具体事务的记载。相反有如下一条史料值得注意。

《宋会要》兵六之一五:“英宗治平二年(1065)八月七日,命殿前司委郝质、马步军司委宋守约专切提举修葺。应有合行事件仍与都大提举修葺营房近递相关报。又命四厢都指挥使卢政、步军都虞候杨遂同其事,质、守约提纲而已。至四年(1067)二月二十二日奏工毕,自提举已下赏赉有差。”《长编》卷二0六:治平二年八月辛卯,“命殿前都指挥使郝质、步军都指挥使宋守约提举修造营屋。”

这是说,在治平二年时,开封要新建大量营房,特委派管军中的第一与第三把手郝质、宋守约总负责。第六与第七把手杨遂、卢政则作具体工作。

为什么这样委派?因为,第二把手马军副都指挥使贾逵,正外任鄜延路总管(《宋史》卷三四九本传、景定《建康志》卷二六“马军”)

管军中的第四把手殿前都虞候逵,时外任为泾原路副都部署。(《宋史》卷二九0本传、景定《建康志》卷二六“马军”)

值得注意的是,管军的第五把手马军都虞候窦舜卿,当时在开封(景定《建康志》卷二六“马军”:窦舜卿,治平元年八月除都虞候,三年二月改差。”)为什么没有委派他,因为担任总指挥,必须是副都指挥使,他的级别不够。而作具体工作也没有他,显然是因为他的级别高于杨遂、卢政,作具体工作的由管军中的最后者担任。

按理说,管军的最后者应当是第七、第八把手,为什么却是第六、第七呢?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老八杨文广也差出在外,即正担任秦凤路副都总管。

最后,说一下杨文广出任歩军都虞候之事。

《宋史》卷二七二本传:“为定州路副都总管,迁歩军都虞候。辽人争代州地界,文广献阵图,并取幽燕策,未报而卒,赠同州观察使。”

这一条记载是否意味着他在开封任歩军都虞候呢?不是。《长编》卷二五八、页6288:神宗熈宁七年十一月丁酉,“定州路副都总管、歩军都虞候杨文广卒,赠同州观察使。文广时献阵图及取幽燕状,未报也。”说明他至死都在定州路副都总管任上,只是军职提升为歩军都虞候而已。

以上证明,杨文广不在开封工作,他的府邸不可能在开封。

四、简评杨庆化《杨家将开封故宅考论》

杨庆化文题目中有“考”字,很好,说明作者想用考证的方法去解决问题。可惜,没有考好,考证需要举证,证据必须有证明力。宋代之事应当用宋代的材料去证明。当宋代的资料与他主观设定的观点有冲突时,扣得很细,差几年也不行。当明代的材料与他设定的观点一致时,差几百年也行。这样的考证有什么说服力呢?

文中大量引用今人的话作证,实在不起一点作用。今人如果作了考证,而且考证的有理,是可以引用的。但学者们在写文章时,涉及到自己没有作过研究的问题时,往往不得已,沿用人云亦云的说法,这是可以理解的,而杨文所引全是人云亦云的说法,这怎么能当证据呢?

氏作为开封天波杨府联谊会副会长,天波杨府作辩解,其心情可以理解。但研究历史必需尊重事实。

关于“天波杨府”,可以肯定是明人的创作。天波是宋首都开封的城门名,宋代绝对没有以首都某门去命名府第的,我查了有关北宋首都开封和南宋首都临安的记载,都没有这样命名。元代杂剧中称杨府为“清风府”,到明代小说里才加工为“天波杨府”。对此,我在《天波府与焦赞孟良考》有详细考证,请参看《杨家将文化》20172期。这里不再多谈。

杨家将的府邸不在开封,不等于今天开封的天波杨府没有存在的价值,明、清关于天波杨府记载以及相关的小说、戏曲、传说,说明杨家将活在广大群众的心中,这是一种文化现象,人们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地方纪念他们。真实的历史与文化现象两者有区别又有联系,文化现象是对历史的加工,是表达人民美好愿望的方式,杨门女将,人们并不因为她们不是历史的真实而加以忽视,难道不是明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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