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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门女将故事源流初探

2013-11-06 14:00:46 来源:杨家将文化研究会 浏览:350
内容提要:杨家将故事是民间喜闻乐道的传统故事之一,而其中以佘太君、穆桂英、十二寡妇等人为主的杨门女将故事,更是家喻户晓。

一、前 

杨家将故事是民间喜闻乐道的传统故事之一,而其中以佘太君、穆桂英、十二寡妇等人为主的杨门女将故事,更是家喻户晓。然而,众所周知,杨家将中之杨业、杨延昭(杨六郎)、杨文广等男将,皆史载其名,并有确凿之英雄事迹,而杨门女将则于史无证,纯属后世虚构。明人秦淮墨客在刊刻于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的《杨家府演义》序言中有云:“宋起鼎沸之后,一时韬钤介胄之士,师师济济,忠勇如杨令公者,盖举世不一见云。……自令公以忠勇传家,嗣是而子继子、孙继孙,如六郎之两下三擒,文广之东除西荡;即妇人女子之流,无不催强锋劲敌,以敌忾沙漠,怀赤心白意,以报效天子,云仍奕叶,世世相承。”[①] 从此言来看,杨门女将的故事在当时似已广为流传,并为人们所接受。有学者认为,在《杨家府演义》之前,可能已经出现了话本《杨家府传》,它是《杨家府演义》和稍后的《北宋志传》(今以《杨家将演义》为名刊行)共同的祖本。前者取材了整个话本,后者则只取其中的部分而已。[②] 但若征之文献,则完整的杨门女将故事,如“穆桂英擒六郎”、“令婆攻打通明殿”、“宣娘化兵截路”、“十二寡妇征西”等,则始见于《杨家府演义》,亦即出现于明代后期。《北宋志传》亦有相关内容,只是标题和具体情节稍异。但不管怎样,杨门女将故事必是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从简单到复杂的形成、演变过程。虽然这一过程只是一个虚构故事的过程,却关乎杨家将故事的流传历史及所负载的社会、文化意义。然而,现有关于杨家将历史及故事、小说的研究成果,对这一问题似乎尚缺乏必要的关注。今笔者不揣谫陋,试对杨门女将故事源流作一简要考察,以求教于方家。

二、从女侠到女将

说起历史上流传的关于女将的故事,最有名者莫过于杨门女将了。以女将为题材的,或包含女将题材的英雄传奇小说,大概出现于元明之际,而令人直接意识到女将为小说中的重要题材者,亦应是杨门女将了,确切地说应是《杨家府演义》。若从小说题材的发展演变角度考察,女将题材应非元明之际无凭之创造,而应是有所因承。纵观中国古代历史,真正的女将少之又少,而曾经率众作战沙场的女子,明以前亦仅有王莽时的琅玡女子吕母、唐高宗时睦州女子陈硕真、金宣宗时山东女子杨妙真和明成祖时山东女子唐赛儿,但她们皆是民变首领,在古代文人笔下或被贬低、丑化,或被抹杀,似乎构不成女将英雄题材的历史源泉。今所见者,仅有宋人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和岳珂《金佗稡编》中所载南北宋间“带甲上马敌千人,自号一丈青”的张用之妻(原为马皋之妻,皋被诛后,又嫁张用),被附会成《水浒传》中的扈三娘。[③]但除此之外,古代小说中所写女将,特别是杨门女将,均无真实的历史人物原型可考。从文学题材的历史传承规律来看,女将当因发于与其角色性质相近或相类似的题材,而历史上流传已久的与女将相近、相类似的文学题材,莫过于女侠了。女将题材应是由女侠演变而来。

女侠故事在古代流传的历史非常悠久,早在《左传》中就记载一个莒国寡妇,寄身纪鄣,纺绳多年,最后助敌人攻城,为夫报仇的故事。[④] 汉魏六朝时期,侠女故事已见于小说,并渐有传奇色彩。如汉赵煜《吴越春秋》记载,越王问范蠡备战之术,范蠡推荐越女。越女在朝见越王途中遇一老翁,自称袁公,要与越女比剑。袁公不胜,飞上树,化为白猿。越王向她询问剑之道,越女称“一人当百,百人当万”,越王令人试之,果然不虚。[⑤] 《搜神记》中有描写侠女李寄斩杀大蛇为民除害的故事;[⑥] 《搜神后记》则记一比丘尼“裸身挥刀,破腹出脏,截断身首,支分脔切”,[⑦] 暗示桓温发生叛乱的下场。但汉魏六朝小说中的女侠故事还显得非常简单、孤立,不很完整,只是具备了女侠的某些因子。小说中女侠的大量出现是从唐代开始的。

唐代是中国小说发展的自觉时期,与“古小说”相比,唐代小说“作意好奇,假小说以寄笔端”,[⑧] 在文体上发生了质的变化。唐人的小说中,武侠是与神怪、爱情并列的三大题材之一,其最大成就是创造了一大批侠客形象。而其中又以大量女侠的出现而夺目耀眼。

唐代涉及女侠的小说很多,其中著名的、以女侠为主角的就有薛用弱《集异记》中的《贾人妻》、裴铏《传奇》中的《聂隐娘》、袁郊《甘泽谣》中的《红线》、皇甫氏《原化记》中的《车中女子》与《崔慎思》、康骈《剧谈录》中的《潘将军》与《张季弘逢恶新妇》,以及五代孙光宪《北梦琐言》中的《荆十三娘》等。这些小说描写的女侠中,有的身怀绝技,复仇雪恨,如贾人妻等;有的凭着高超剑术,酬报恩人,如聂隐娘、红线女等;有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侠,如荆十三娘等。

到了宋代,不仅以上女侠的故事继续流传,而且又创作出一些新的女侠故事,如吴淑《江淮异人传》中的《张训妻》、洪迈《夷坚志》中的《花月新闻》、《侠妇人》、《解洵娶妇》等,只是女侠形象描写方面和唐代有所不同。

从人物形象来看,女侠与女将有很多相似之处。一是她们都有高超的武功,并以此成事扬名。如《红线》中描写的女侠红线,她原是潞州节度使薛嵩家的婢女,身怀卓绝武功,为婢19年,但深藏不露。主人对她宠待有加。当她看到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不顾儿女亲家之分,企图侵夺潞州,而薛嵩为之烦忧时,便凭高超武功盗取田承嗣枕边锦盒以示警戒,粉碎了田的阴谋,从而报了主人的恩。最后却功成不受赏,悄然离去。又如《张季弘逢恶新妇》写唐懿宗咸通年间,左军中有一名壮士张季弘,勇猛过人。后来到襄州军中做事,黄昏时入住商山小店,遇一老妇人,言其子妇甚凶,且“壮勇无敌”。张季弘自恃武勇,欲替老妇人教训儿媳。等老妇人儿媳回来,张季弘便坐在店后石上,召老妇人儿媳近前,加以训斥。老妇人儿媳却躬身辩解,数说婆婆不是,“每言一事,引手于季弘所坐石上,以中指画之,随手作痕,深可数寸”。张季弘见状,再也不敢顶撞,第二天一早就溜走了。可见这女子武功深不可测。小说中的女将也是如此。如《杨家府演义》中所写杨令公长女八姐、次女九妹,随其兄六郎私上前线,藏于军中,凭高超武功分别擒斩辽将招吉和麻哩庆吉。[⑨] 穆(书中作“木”)桂英不仅能拽弓射落飞鸟,还凭高超武功先后擒住杨宗保和杨六郎,最后携山寨兵丁归顺宋军,并屡立战功。[⑩] 杨门其他女将亦皆武艺高强。二是女侠和女将在家庭和社会中都相对处于比较主动的地位。比如在婚姻方面,《贾人妻》中写贾人妻与王立相遇,邀王立至其住处,问王立“能从居乎?”将王立养在内室,生子后,亦让王立在家照顾。《聂隐娘》中的聂隐娘也是自主择夫,婚后一直在夫妻关系中占据主动地位。女将中亦有类似的情况,如《杨家府演义》中之穆桂英,在阵前擒住杨宗保后,见其生得眉目清秀,齿白唇红,言辞激烈,便起了爱慕之情,“密着喽啰将匹配之事道之”,自主决定了婚姻大事。窦锦姑、杜月英和鲍飞云嫁杨文广,亦都是采用的先擒而后逼娶的手段。[11] 三是女侠和女将都是凭着自己高超的武艺和胆识成就一番事功。如女侠中的红线在藩镇冲突中挺身而出,化解了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聂隐娘遵师嘱,对“无故害人若干”者,夜入其室,斩其首级,惩奸除恶。至于女将,则是阵前杀敌破阵,立下战功。杨门女将中的佘太君、柴郡主、黄琼女、穆桂英、杨宣娘及八姐、九妹皆是如此。

女侠和女将之区别,在于她们成就事功的场所不同,女侠主要活用于社会各种空间,女将则主要活动于战场,仅此一方面之区别便决定她们一为女侠,一为女将。另外,女将一般皆有所隶,自由程度似乎不如女侠。但撇开二者的活动场所来看,女侠和女将实际上并无本质区别。女将离开战场,若能在社会上行侠仗义,便是女侠;女侠走上战场带兵杀敌,便是女将,二者完全可以自由转换角色。实际上,早在唐代的女侠身上,有的已多少带有一些女将的影子。如聂隐娘出身将门,幼时被一尼姑窃去,练成非凡武功,完成师父交给的除奸使命后,回家自嫁磨镜少年,又先后效力于割据一方的魏、刘二帅。《车中女子》中的女侠盗,则统帅着一群技艺出众的男盗。

女侠与女将如此之相似和关联,自然容易激发小说家的灵感,以致于在故事创作中在女侠和女将之间进行题材转换,或者就是将女侠题材发展为女将。但小说的题材变化是受时代背景中诸多因素制约的,如唐代女侠传奇便是与任侠之风盛行、社会动荡、民族融合,以及文学题材的历史继承性有关,[12] 因此不是仅靠作者灵感实现的。作为文学题材的女侠演变为女将,必定有一个过渡期和一些代表性的作品。从现存文献来看,这个过渡期应是元明之际,而其带有女侠转变成女将痕迹的作品便是《水浒传》。

《水浒传》中写了三位女将,按出场先后分别是母夜叉孙二娘、母大虫顾大嫂和一丈青扈三娘。她们无论马上步下,皆勇猛异常,成为梁山上三位女英雄。被朝廷招安后,她们在宋江统帅下,南征方腊,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其中孙二娘、扈三娘两对夫妇皆为朝廷捐躯。此时她们的形象已成为标准的女将。但她们并非一开始就是女将,上梁山之前,她们皆活动于民间。如孙二娘上梁山前曾在十字坡与丈夫张青开酒店,虽然干着害人的勾当,却被鲁智深等人称为“甚是好义气”,在武松被张都监、蒋门神陷害追杀,因而血溅鸳鸯楼,造下人命案逃难时,她不惧风险收留武松,并为武松安排容身去处。母大虫顾大嫂上梁山前亦是开酒店,杀牛设赌,但因远房兄弟解珍、解宝平白受冤,乃联络丈夫孙新之兄登州兵马提辖孙立等人,组成劫牢团伙。事成后全体投奔梁山。扈三娘本是扈家庄庄主扈太公的女儿,被人夸为女英雄。她们三人的形象虽与唐代小说中描写的女侠稍有不同,但都是义字当先的豪侠女子。她们由女侠式人物转而成为女将,代表着小说创作中人物角色或题材的演变,亦是女将形象开始登上小说的标志。杨家将故事中,女将成为耀眼的群星,当是因承元明之际小说题材的这种演变趋势所成。

当然,杨门女将故事在明代清晰完整地出现,是与明代特殊的时代背景分不开的。有明一代,在相当长时期内受到北方蒙古的威胁,双方冲突不断,特别是正统十四年(1449年)的“土木堡之变”后,明朝与蒙古关系异常紧张。另外,在浙江、福建、广东沿海地区,又有倭寇为乱,袭击商船和士民,抢掠财物和妇女。这些因素,使民族矛盾严重激化,明朝国内民族情绪高涨,严华夷之防的思想影响甚大。反映在小说创作中,则是抵御外寇、保卫边疆为主要内容的小说创作出现了高潮,如《大宋中兴通俗演义》、《杨家府演义》、《南北宋志传》等小说皆是。但这种时代背景似乎只能决定女将成为小说题材后,将其写进抵御外寇、保卫边疆性质的小说,如杨家将故事中增入杨门女将,而不能决定女将题材的出现。从文学题材角度而言,以杨门女将故事出现为标志的女将故事题材,当是由女侠题材发展演变而来。杨门女将故事形成后,女将便成为小说中的常见题材,女将形象亦陆续出现于小说,清代尤为普遍。如清代小说《说岳全传》中有女将梁红玉;《隋唐演义》中有女将花木兰;《说唐后传》中有女将屠炉公主;《说唐三传》中有女将窦仙童;《飞龙全传》中有女将陶三春、褚氏;《说呼全传》中有女将齐月娥;《五虎平南演义》中有女将段红玉;《宋太祖三下南唐中》有女将艾银屏、花解语等。但后来的女将故事无论怎样推陈出新,其影响皆不及杨门女将故事。

三、从佘太君到十二寡妇

见诸史册的杨家将故事,主要是杨业、杨延昭、杨文广祖孙三代的英雄事迹。他们的故事早在他们还在世时就已流布民间。宋仁宗皇祐三年(1051),欧阳修在为杨业侄孙杨琪所作墓志铭中有云:“君之伯祖继业,太宗时为云州观察使,与契丹战殁,赠太师、中书令。继业有子延昭,真宗时为莫州防御使,父子皆为名将,其智勇号称无敌。至今天下之士,至于里儿野竖,皆能道之。”[13] 以后,这种民间传说与史传并行,继续流布。

杨家将故事的口头传说见诸文字,最晚不迟于南宋。元人罗烨作《醉翁谈录》,记载南宋话本中已有《五郎为僧》、《杨令公》等,但不知其内容,只能根据题目看出是有关杨家将的故事。此外尚有理宗时谢维新所编《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后集记及杨家将故事(书中误将杨畋字作延昭)。又有宋遗民徐大焯之《烬馀录》记及杨家将故事,言杨业有七子,俱有名,但与《宋史•杨业传》所记有异,并且记延昭为杨业第六子,延昭子为宗保,与史载不符。从此可以看出,南宋时流传的杨家将故事已经出现了不少虚构的成分,与史传拉开距离。但不管怎样,此时流传的杨家将故事应还都是以杨业及其子孙为主的男将,看不出有女将出现的迹象。

另外,北宋时,杨家将的故事可能已被搬上舞台。元人陶宗仪之《南村辍耕录》列有金院本《打王枢密爨》,所演就是杨家将的故事,可能是由北宋传入。

元代上承宋、金,杨家将的故事继续流传,大致有民间口头传说、曲艺和戏曲三种形式,但今所存者唯有戏曲。由于剧本多已散佚,有关杨家将的故事多少,亦不可知。尚可知者,计有四种,即《谢金吾诈拆清风府》、《私下三关》、《昊天塔孟良盗骨殖》和《孟良盗骨》。其中无名氏之《谢金吾诈拆清风府》故事梗概较为清晰,说的是辽国萧太后心腹贺驴儿,受命化名为王钦若,潜入宋朝作奸细。萧太后在其脚心刺上“贺驴儿”三字,戒其莫忘间谍使命。王钦若至宋,欺瞒朝廷,官至枢密使。他为瓦解宋朝,便设计迫害忠君报国的杨家。当时杨令公之子杨延景(即杨六郎)镇守瓦桥等三关,经常打败辽军。王钦若便借口有碍开街,诳奏宋真宗,令女婿谢金吾强行拆毁杨家宅第清风府。杨延景之母佘太君不能制,又被谢金吾推下台阶跌伤。杨延景闻知,私离三关,回京探视。部将焦赞亦暗随其后,私自离关,及入京,独入谢府,杀死谢金吾及其一家,并题诗而去。王钦若擒获杨延景和焦赞,并奏他们私离三关,行凶杀人。真宗欲斩之。杨延景妻母柴国姑劫景、赞回家。王钦若方奏于朝廷,孟良正好来朝,奏明从辽国奸细处搜到辽丞相韩延寿给王钦若的密信,约其在辽军攻宋时作内应。真宗命人验出王钦若脚心之字,于是诛王钦若,而杨延景、焦赞复还三关。[14]

这个故事虽仍是说的杨延景、焦赞、谢金吾、王钦若等人之事,却让我们第一次看到杨门女将的第一代人物佘太君的出场,伴随佘太君出场的还有七娘子、八娘子两位杨门女眷。从“娘子”之称,及杨延景呼七娘子为妹来看,七娘子与八娘子当是佘太君的两个女儿,即杨延景的妹妹。另外杨延景妻母柴国姑劫法场一事,亦昭示出杨家女眷中还有杨延景之妻柴郡主这个人物。但这个故事尚未提到杨门女眷皆会武艺并参与作战之事,甚至佘太君还被推倒跌伤,似乎和女侠、女将都沾不上边。倒是柴国姑劫法场表现出一股豪侠之气,但这个人物在后来的小说和戏剧中却被淘汰了。尽管如此,杨家的女眷毕竟出场了,这便为后来杨门女将故事的构成提供了人物根据。

当然这个故事并不一定是从元代才形成的。有学者称,《谢金吾诈拆清风府》是由金院本《打王枢密爨》发展而来的,[15] 若此说不虚,则佘太君等杨门女眷可能在宋朝流传的杨家将故事中就已出现。按王钦若、杨延景(杨延昭)确有其人,只是事迹属于虚构。至于佘太君其人原型如何,学界尚存争议。民间传说、戏曲小说皆言佘太君是杨业之妻,有学者则根据晚出之笔记和方志,确认这是历史事实,并认定杨业之妻姓折,应是折太君,戏曲、小说称佘太君。实际上这是站不住脚的。因为言及杨业之妻为折太君的材料不仅晚出,而且亦未提供确凿之证据,甚至多有违背基本史实之错误。根据李裕民先生推测,元杂剧和明代戏曲小说中出现的佘太君,很可能由另一个折太君演变而来。据史载及后人考证,与杨家祖籍麟州相邻的丰州(治所在今陕西府谷西北)刺史王承美,在其妻折氏的辅佐下,曾在宋太宗太平兴国七、八年,两次打败来攻的辽军,斩敌四五千,迫使契丹七八万帐(户)内附。从此,王承美、折氏在世期间,契丹再不敢进犯。后王承美升为丰州防御使,折氏则被封为乐安郡君、太君。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真宗特意诏折氏进宫。这时,她大约60多岁。仁宗时,折太君为丰州刺史王文玉(原名怀玉,王承美嫡长子文恭之子,由承美奏为继子后改名)死后由谁接替事又上奏于朝,其时约75岁。这个折太君与杨业、杨延昭同时,其抗辽、上状、进宫、年寿、活动地域等均与戏曲小说之佘太君有相似之处。民间传说逐步附会到杨家将故事里,经过戏曲、小说的加工,就成了现在人们所熟知的佘太君。[16] 李先生的推测甚有道理,这正符合小说家虚构人物和故事情节所惯用的移花接木手法。若是如此,则杨门女将故事的虚构亦与其男将故事一样,很可能从宋朝就开始了。另外,对比有关王承美家族的情况与流传的杨家将故事,王家其他的人物亦有被附会进杨家将故事的可能。据史载,王承美卒于真宗大中祥符七年(1014),恰与杨延昭卒年相同。王承美有子文恭、文宝,文恭子则名怀玉。[17] 杨延昭子本为文广,但从徐大焯《烬馀录》始见延昭子误为宗保,到后来的戏曲、小说里,则正式演变成延昭之子宗保,宗保之子文广,文广之子怀玉的世系。从此似乎可以看到一些将王家人物(包含人名谐音)附会进来的痕迹。但此处亦仅为推测,或可作为将王家折太君附会到杨家将故事中的一个旁证。

明代戏曲上承元代,仍有一些关于杨家将的剧本。如《开诏救忠》、《活拿萧天佑》、《破天阵》、《黄眉翁》、《金牌》、《三关记》、《金鐗记》等。其中《黄眉翁》与《三关记》提到了佘太君等杨门女眷。

《黄眉翁》全名为《杨郡马赤心全忠孝,黄眉翁赐福上延年》,说的是杨延景镇守瓦桥关,思念家中老母。值母亲寿诞,由寇准代奏,得以回京向母亲祝寿。仙人黄眉翁感杨延景忠孝,以延年酒和仙桃上寿于佘太君。《三关记》取元杂剧《谢金吾诈拆清风府》故事编成,一开始写谢金吾诈拆清风府,杨延昭私离三关,焦赞杀谢金吾全家,俱同于元杂剧《谢金吾诈拆清风府》,但接下来由明人施凤来作了改编,说是八王赵德昭奏请真宗赦延昭死罪,充军汝州。王钦若暗害延昭。知州胡瑗以己子代,令延昭远走避祸。延昭便到五台山去见五郎延德。王钦若投书萧太后,被延昭部将岳胜截获。令婆(佘太君)及六郎妻因天波楼被烧,亦离京走寻五郎。岳胜、孟良起兵为延昭报仇,途中遇令婆,迎入营中,而六郎妻走失。令婆劝岳胜、孟良回师,岳、孟分别入涿州和太行。胡瑗升潼关安抚,遇六郎妻,偕回任所。辽将萧天佐假造民谣,诳宋真宗驾幸澶州。真宗到后,被辽军包围。呼延赞突围入京求救,八王知延昭未死,亲往五台山寻访。延昭于是招焦赞、孟良和岳胜,大败辽军,直抵澶州城下。王钦若事败逃走,延昭追赶,擒之于沙河。[18] 从故事情节来看,这两剧中以佘太君为主的杨家女眷虽有较多的出场次数,但仍然未见她们有高超武功,或参与作战。这说明杨家将故事发展到明代戏曲中,女将的故事尚未形成。

清人康基田《晋乘搜略》载:“乡里世传,折太君善骑射,婢仆技勇过于所部,用兵克敌如蕲王夫人之亲援桴鼓然。”[19] 乾隆《保德州志》又载:“折太君,宋永安军节度使镇府州折德扆女,代州刺史杨业妻,性警敏,偿佐业立战功。”[20] 有学者据此认为杨业之妻折氏会武艺,能作战。所据材料显然是经不住推敲的,这一点,李裕民先生早已指出。[21] 按亲援桴鼓之蕲王夫人,乃南宋抗金名将韩世忠夫人梁氏(梁氏本无名,后世小说家杜撰为“梁红玉”), 《晋乘搜略》所载既然将折太君与梁氏相比,则世传折太君会武艺并能用兵作战的传说之出现,不会早于南宋,如果从明代戏曲中尚不见佘太君会武艺及能作战来看,则《晋乘搜略》所载传说之出现,还要更晚,亦有可能晚于《杨家府演义》之成书。

既然明代戏曲中尚不见杨门女眷发展为女将,则杨门女将故事在《杨家府演义》中出现,可能当归功于小说家的创造。但从秦淮墨客之序言来看,杨门女将故事又不像此书首创。《杨家府演义》中所写杨门女将故事内容,应有所因承和借鉴。

明人叶盛《水东日记》载:“今书坊相传,射利之徒伪为小说杂书。南人喜谈如汉小王光武、蔡伯喈邕、杨六使文广;北人喜谈如继母大贤等事,甚多。农工商贩,钞写绘画,家(畜)【蓄】而人有之。”[22]叶盛(14201474年)为英宗正统十年(1445)进士,宪宗成化八年(1472)官至吏部左侍郎。无论其笔记中是否将杨六使误为杨文广, [23]我们都可以看出,至迟到明宪宗时,杨家将已经成为小说中比较流行的故事之一。一般说来,同一时期相同题材的戏曲和小说是相互影响的,既然此时的小说从题目上仍是以杨文广等男将为主,则我们似可推测,在宪宗或英宗以前,尚未出现清晰的杨门女将故事。但从“杨六使文广”之句,可以推断,进入明朝,杨家将第三代杨文广的故事已成为广为流传的杨家将故事内容了,说明杨家将的故事又有了很大发展。

按《杨家府演义》现存最早的版本,刊于明神宗万历三十四年(1606),但根据种种迹象,它的成书应更早些,可能是在穆宗隆庆或世宗嘉靖间。由此我们基本可以判断,杨门女将故事的创作时间,主要是在英宗正统年间(14361449)到穆宗隆庆年间(15671572),这亦正是与明朝当时的形势相符合的。因为这一阶段正是明朝与蒙古矛盾最为尖锐之时,又兼倭寇猖獗,明人民族情绪极端高涨,从而出现了抗御外寇、保卫边疆小说创作的高峰期。在这种背景下,小说家们继承和发展文学史上的女侠题材,并受《水浒传》影响,创作出杨门女将抗御外寇,保家卫国的故事,是非常自然的。另外,从《杨家府演义》中所描写的杨门女将故事来看,从人物形象到情节,都非常简单、粗糙,一方面是可能出自一般文人之手,另一方面亦带有初创不久的痕迹。

那么,杨门女将中的人物,如何又在佘太君、柴郡主、七娘子、八娘子之外虚构出穆桂英、杨宣娘等人呢?由于文献不足,我们暂时难以考出其过程。若从理论上讲,无外乎小说家们发挥移花接木、张冠李戴、缘事生发、细心插柳、采民间传闻等手法创作而成,但具体而言,虚构亦应有所凭借。前辈学者对此亦曾作过探讨。关于穆桂英之名,有人认为是由鲜卑族之姓“慕容氏”转音而来。其来源可能是欧阳修为杨琪所作墓志铭中杨琪“初娶慕容氏”的记载。因杨文广乃杨琪之堂弟,故杨文广亦有和慕容氏联姻的可能。小说家便由此生发出杨文广之妻穆桂英(《杨家府演义》及后来的多数戏曲、小说中,穆桂英乃杨宗保之妻,杨文广之母)。[24] 此说虽不无道理,但亦只是推测之一种。笔者以为,穆桂英的传说来源于明初大学士宋濂《杨氏家传》的可能性较大。

《宋史》杨延昭传中称延昭有三子,有姓名者却只有杨文广一人。曾巩《隆平集》的延昭传则记另两子姓名为传永、德政。但宋濂《杨氏家传》却称杨延昭尚有一子名充广,曾持节广西,与迁居播州(今贵州遵义)的同姓人杨昭通谱。杨昭无子,充广便将己子贵迁过继延昭为后。从此,充广之后(书中称“【杨】业之子孙”)世守播州。贵迁有光震等三子,光震又有五子,其一名文广。文广统治播州时,有老鹰砦穆獠族反叛,文广命谢都统讨平之。[25] 宋濂被称为明朝开国文臣之首,名震朝野。他的这篇《杨氏家传》自然亦在本朝产生重要影响。其文中所记延昭之子充广事,虽不可信,[26]但相关内容成为当朝人虚构杨家将故事的依据之一,则应是无疑的。《杨氏家传》既然提到文广派人讨平老鹰砦穆獠族反叛事,与杨家将故事中杨宗保攻打穆柯砦,被穆桂英招亲的内容,非常相近,很可能就是穆桂英故事生发的源头。后来在北方出现的有关穆柯砦的民间传说,亦有可能源于此。至于穆桂英之名字“桂英”,及杨宣娘之“宣娘”,俱是古代戏曲、小说中常见女子用名。由文广讨平老鹰砦穆獠族之叛,生发出穆柯砦的故事后,给杨宗保之妻撰出穆桂英及其女儿杨宣娘之名,就再简单不过了。

杨门女将中最为悲壮、惨烈的事迹莫过于十二寡妇征西了。但我们却难以找到人物形象及故事情节创作的依据。据理而言,应是小说家创作女将故事的思路发展所致。杨家将的真实故事,主要是讲的杨业、杨延昭、杨文广祖孙三代抗敌卫国的英雄事迹。《宋史》提到,杨业在陈家谷受伤被俘,“其子延玉亦没”,杨业则绝食三日而死,以身殉国,[27] 当时若其妻皆在,则杨家不幸添两位寡妇无疑。但延昭、文广既不是战死,亦非早夭,其妻说不上守寡。又据《宋史•杨业传》载,杨业有七子,但除延昭、延玉之外,皆事迹不显,更不知其生卒和内眷情况。南宋话本中始见《五郎为僧》,知有五郎故事流传,但其他五子故事仍未见流传。但《五郎为僧》却给人留下夫妻分离的想象空间。到了《杨家府演义》中,称杨业有七子,事迹俱显,但在故事开篇不久,从来不显事迹的其他五子,或战死,或遇害,或亡匿,一闪即逝,仍只留下五郎和六郎。六郎之后,虽有宗保、文广、怀玉等代代相传,但作为杨家男将却给人凋零之感。且不论这种创作思路是自觉的还是不自觉的,其效果却使“寡妇”二字凸显出来,进一步为女将故事提供了创作余地。但小说并没有写第二代杨家寡妇之故事,而是在末卷方出现十二寡妇,她们分别是杨宣娘、满堂春、邹夫人、孟四嫂、董夫人、周氏女、杨秋菊、耿氏女、马夫人、白夫人、刘八姐、殷九娘,[28] 多是杨文广的姐妹和儿女辈。虽然小说没有逐一交待她们的丈夫,却更增加了杨家一门英烈的悲壮之感。但《北宋志传》中的十二寡妇却与《杨家府演义》中不同,不仅姓名有很大出入,而且都是杨延昭一辈及下一辈人。在《杨家府演义》中十二寡妇征西营救的是杨文广,当时他已经50多岁,而在《北宋志传》中,十二寡妇征西营救的却是杨宗保,而杨文广当时才15岁。有学者据此认为,这正说明十二寡妇的故事是旧有的情节之一,所以两本杨家将小说的编写者都将其作为压轴的高潮。[29] 笔者据此推测,在《杨家府演义》和《北宋志传》成书之前,十二寡妇的故事流传,可能已有不同的版本。

当然,无论《杨家府演义》还是《北宋志传》,所写入的杨门女将故事从艺术性上讲都还比较粗糙,但为以后的进一步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后来有关杨门女将的小说、曲艺、戏曲,多是在《杨家府演义》和《北宋志传》的基础上继续创作的。如小说中,清代有《北宋金枪全传》、《杨家府》和专写杨门女将的《天门阵十二寡妇征西》等;曲艺作品则有《天门阵》、《大破洪州》、《十二寡妇征西》、《杨门女将》、《穆桂英接印》等;戏曲则有《杨排风》、《穆柯砦》、《破洪州》、《杨门女将》、《穆桂英挂帅》等。这些杨门女将故事的艺术性大大提高,不仅故事情节更加合理、完整,人物形象亦更加生动、丰满,并创作出杨排风等新的人物。之后,杨家将故事中,男将们渐显暗淡,女将则愈加耀眼。当然,后来的故事情节亦不断发生变化。

四、结 

通过以上考察,我们不难发现,杨门女將的故事虽在明代正式成形,并写入长篇小说《杨家府演义》,是文学题材和相关故事内容长期发展演变,并应当时社会需要而产生的结果。首先,从文学题材的因承关系看,女将题材应是由唐代传奇中女侠题材发展演变而来,而杨门女将的故事创作又很可能直接受到《水浒传》的影响。其次,杨门女将的第一代佘太君这个人物,可能早在宋朝就被虚构出来,但从宋朝经元朝,到明朝前期,无论是小说和戏曲中,杨门女眷都一直充当配角,而且亦未见以女将的形象出现,杨门女将的故事应是集中创作于明朝中期,即英宗正统年间至穆宗隆庆年间,这是与当时明朝与蒙古矛盾加深,倭寇为乱,民族情绪极端高涨的社会背景密不可分的。

另外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杨门女将故事在明朝出现,亦表达出一定的社会价值观,这一点既有时代的文化意蕴,亦有其历史的继承性。综观唐传奇中的女侠形象,大致可描述为不受拘束、任情旷达,豪爽坦率、刚强自信、自主婚姻、个性张扬以及对传统礼俗多有背反,但宋代小说中的女侠形象则和唐代有很大不同,基本可描述为自我意识薄弱、遵从传统妇德。到了《水浒传》中,三位女将虽都胆大敢为,个性张扬,甚至还有些粗野,但都有过人的义气。特别引人注意的是,在儿女英雄本无缘的梁山之上,三位女将却异乎寻常地全都拥有自己的小家庭,尤其是扈三娘的形象从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一下子跌落为一个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战俘,在宋江的撮合下,嫁给了武艺、人材俱不般配,且是手下败将的矮脚虎王英。这些情节安排看似不合常理,背后却在表达着一种社会价值观。作者有意无意地将孙二娘、顾大嫂、扈三娘这几位女侠与武大郎之妻潘金莲、杨雄之妻潘巧云等淫荡败伦女子多次对比,进而凸显以“义”为上的家庭伦理原则与主流社会之对比,旨在宣扬以“义”为核心的最高道德标准。作者比较看重家庭伦理在整个伦理体系中的作用,反映出对儒家思想的认同。《杨家府演义》中的杨门女将,虽继承历史上女侠性格放达、具有独立意识的个性特点,迥然不同于凡俗女子,在她们身上看不到具体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但她们在丈夫死后,无一改嫁,不仅坚守贞节,而且还能披甲征战,为国立功,这不啻是对忠孝节烈观念的最佳诠释与宣扬。《杨家府演义》中虽然没有直接将杨门女将的忠孝节烈与具体的反面角色作对比,却与当时奢靡的风气,伦常频遭败坏的社会现实形成了鲜明对照,其文化意蕴更显深刻。从宋到明,女侠和女将小说所反映出的社会价值观,应是与理学在人们思想意识中的影响不断深入相一致的,这亦可看作杨门女将故事源流一个潜在的方面。

中山大学曹家齐



[] 无名氏:《杨家府演义·原序》,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

[] 马力:《〈南北宋志传〉与杨家将小说》,载于《文史》第12辑,中华书局,19819月。

[]余嘉锡:《宋江三十六人考实·女将一丈青》,载于氏著:《余嘉锡文史论集》,岳麓书社1997年,372376页。

[] 《左传》昭公十九年,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

[] 赵煜:《吴越春秋》卷五,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 干宝:《搜神记》卷一九,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 陶潜:《搜神后记》卷二,中华书局,1981年。

[] 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正集》卷二O《二酉缀遗中》,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 《杨家府演义》卷二《兄妹晋阳比武》。

[] 《杨家府演义》卷五《孟良金盔买路》、《穆桂英擒六郎》。

[11] 《杨家府演义》卷五《孟良金盔买路》,卷七《文广领兵取宝》、《月英怒攻锦姑》、《文广与飞云成亲》。

[12] 张振国:《唐女侠传奇成因初探》,《重庆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第4期。

[13] 欧阳修:《欧阳修全集·居士集》卷二九《供备库副使杨君琪墓志铭》,中国书店,1986年。

[14] 王季思主编:《全元戏曲》卷六《谢金吾诈拆清风府》,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年。

[15] 常征:《杨家将史事考》,天津人民出版社,1980年,292页。

[16] 李裕民:《杨家将史事新考》,载于氏著:《宋史新探》,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198221页。

[17] 徐松:《宋会要辑稿》方域二一之一一,中华书局,1957年影印本。

[18] 董康:《曲海总目提要》卷一一,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

[19] 康基田:《晋乘搜略》卷二O,山西古籍出版社,2006年点校本。

[20] 王克昌原本,王秉韬续纂集(乾隆)《保德州志》卷八《人物·列女》,中国地方志集成本。

[21] 见前揭《杨家将史事新考》。

[22] 叶盛:《水东日记》卷二一,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3] 小说中之“杨六使”一般指杨延昭,如《北宋志传》(后多名《杨家将演义》)第十九回《瓜州营七郎遭射,胡原谷六使遇救》、第二十回《六使汴京告御状,王钦定计图八王》、第二十三回《樵夫诡计捉孟良,六使单骑收焦赞》和三十三回《吕军师布南天阵,杨六使明下三关》中都是指的杨延昭。但《水东日记》中之“杨六使文广”,按其文意似乎不应断开。

[24] 卫聚贤:《杨家将考》,《说文月刊》1944年合刊本,又见宝文堂书店,1980年《杨家将演义》所附节录;翦伯赞:《杨家将故事与杨业父子》,《中原月刊》194521期;汤开建:《穆桂英人物原型出于党项考》,《西北民族研究》2001年第1期。

[25] 宋濂:《文宪集》卷一O《杨氏家传》,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6] 谭其骧先生早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先后撰《播州杨保考》、《播州杨保考后记》,指出宋濂所谓播州杨氏出于北宋太原杨氏之谬,并指出杨文广或“杨充广”与杨贵迁实不相干。详见氏著《长水集》,人民出版社,1987年,261296页。

[27] 脱脱:《宋史》卷二七二《杨业传》,中华书局,1985年点校本新版。

[28] 《杨家府演义》卷八《十二寡妇征西》。

[29] 见前揭马力:《〈南北宋志传〉与杨家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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