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疾风方知劲草,国乱方显忠良,家喻户晓杨家将,英名万古流芳。”杨家将是一部英雄传奇系列故事,以话本、戏剧等形式在中国民间广为流传。
延安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张春海
“疾风方知劲草,国乱方显忠良,家喻户晓杨家将,英名万古流芳。”杨家将是一部英雄传奇系列故事,以话本、戏剧等形式在中国民间广为流传。杨家将精忠报国的爱国主义精神、视死如归的牺牲奉献精神、薪火相传的家国主义情怀以及追求和谐统一的不屈意志是中华民族精神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的具体体现,又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中华民族精神。
一、杨家将精神的主要内涵
杨家将精神内容丰富,体系较完整可以从精忠报国的爱国主义精神、视死如归的牺牲奉献精神、薪火相传的家国主义情怀以及追求和谐统一的不屈意志等四个层面来探讨其丰富、完整的内容体系。
(一)精忠报国的爱国主义精神
杨家将精神的主要代表是杨业,本名重贵,又名继业,原籍麟州新秦(今陕西神木北)。宋朝名将、军事家。杨业生长在一个山川纵横、丛林茂密、蕃汉杂居,以战射为俗的环境和以武力雄踞一方的土豪家庭,这对他的成长起了决定性的影响,为他日后成为中国历史上的一代爱国名将,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杨业在归附宋朝后,精忠报国,坚持抗辽,指挥军队以少胜多,取得了雁门关大捷,被称为“杨无敌”。 在公元986年的北伐中,明知敌强我弱,难以取胜,但迫于形势,还是献出良策,带领军队奋勇杀敌,但由于敌众我寡以及无人策应等原因,兵败被俘。杨业之后,他的后代继承父亲的事业,儿子杨延朗、孙子杨文广在保卫宋朝边境的战争中都立了功。
杨业在民族矛盾日趋尖锐的历史时期,为保卫中原地区先进的经济、文化和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英勇奋战,使“契丹畏之,望见业旌旗即引去”,曾收复云、应、寰、朔四州。杨家将抵御外敌入侵的行为,既维护了大宋政权,也有效地保护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是精忠报国的爱国主义精神的具体体现。
(二)视死如归的牺牲奉献精神
据史料载:杨业兵败被俘后,契丹主帅耶律斜轸亲自来劝降杨业。他说:“将军与我国打了三十多年仗,今天终于落入我手,你还有什么话说?”杨业正义凌然地回答道:“我因被奸贼所害,才落到如此地步。不然,你们这小小辽邦,岂奈我何!”“对呀,赵宋王朝,君是昏君,臣是奸臣。自古以来,都是凤凰择枝而栖,名臣择主而事,将军何苦为他们卖命呢?我主久慕将军英名,若肯弃暗投明,仍不失富贵。望将军三思。”“我活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要我投降你们,除非日出西山!”[1]耶律斜轸看一时劝降不成,便走了。他一方面命人给杨业治伤,一方面给杨业做好吃的,想通过软的手腕感化他。但杨业 “绝食三日而亡”。杨业的长子杨延玉亦随父战死。
杨业和他的儿子以及整个杨家家族都表现出了强烈的视死如归的牺牲奉献精神,宁可牺牲自己也绝不背叛自己的朝廷和人民。因此,杨家将获得了诸多赞誉。据《宋史·杨业传》记载,杨业死后,朝廷旌表杨业“尽力死敌,立节迈伦,诚坚金石,气激风云,求之古人,何以如此!”
(三)薪火相传的家国主义情怀
杨业壮烈殉国之后,在以后的二十多年中,其子六郎杨延昭奉命镇守北方边关,屡败辽军,继承和发扬了杨家将“忠心报国”的优良家风,这种家风就是杨家将精神的重要内容,即薪火相传的家国主义情怀。
杨家将自杨信以抗辽起家,历经杨业、杨重勋、杨延昭、杨文广及其后裔杨宗闵、杨震、杨存中、杨价、杨文广等,都一直奋其忠勇,坚持与辽,夏、金、元等侵略者进行坚决斗争,这种爱国主义精神是薪火相传、生生不息的,它体现的是杨家将时代相传的保家卫国、为国为民的家国主义情怀。杨家满门忠烈,前赴后继,他们所特有的那种男女老少齐上阵、马革裹尸仍从容的大无畏气概,以及忠义薪火代代传、竟业自有后来人的家族传统,更是有口皆碑,成为人们尊奉的楷模。因此,杨家将几代人对抗辽及西夏入侵的战斗事迹,虽然受到了以汉民族为主体、以北宋王朝为中心的某种历史局限,但从中反映出的却是整个中华民族的蓬勃朝气、昂扬锐气、浩然正气。杨家将事迹是中华文明的壮美史诗,杨家将是民族精神的杰出代表,同时也是安邦济民的英雄斗士。
(四)追求和谐统一的不屈意志
杨家将虽世代为从武之人,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优秀军事家的群体,但其思想根基却深扎于中华文化的沃土上。中国文化崇尚大道、爱好和平、追求和谐统一的优良传统,在这一群体身上有着清楚而深刻的体现。
杨家将镇守边关,以维护国家利益和救民于水火为己任,以宁死不屈为美;他们恪尽职守,运筹帷幄,精于用兵之道,敢于战胜风险,充满了大义大勇的豪壮之气。杨家将的世代奋斗,虽往往表现于刀光剑影、烽火关隘之中,但他们共同的目的却是实现天下太平、人间美满,追求和谐统一。以和为本,和而不同,在不断地矛盾与斗争、交流与融合的过程中,化干戈为玉帛,解结怨而相通,这也许就是中华各民族之间最终和谐相处的规律所在。为了追求这一目标,无数志士而为之奋斗不已。杨家将期盼着把屡次“三关点兵”化为一轮“三关明月”,他们不惜用自己的热血和躯体,去铺就通向和谐统一的漫漫长路。这种献身于大道,致力于和谐的品质,是中华文化的优秀传统,也是杨家将人文精神的深刻内涵。杨家将渴望通过战争来消灭战争,使人民过上安定和谐的生活,这种追求和谐统一的不屈意志贯穿了杨家将的整个历史。
总之,杨家将精神是民族精神与时代精神相结合而产生、形成并获得巨大发展的爱国主义精神,这种精神顺应中国历史发展潮流,符合当时中国的国情,代表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强烈要求和现实利益,具有凝聚人心、增强团结、鼓舞士气、激发斗志、教育后代的重要作用。杨家将精神源于中华民族精神与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民族精神,它与民族精神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二、杨家将精神与中华民族精神
民族精神,是民族文化的深层内涵,是历史性和时代性的有机统一,是激励和凝聚全国人民的重要力量,是一种健康向上的民族历史意识和价值取向,是中华民族人文精华的合理内核和支架,是中华民族的灵魂和神韵。[2]中华民族在数千年发展中形成了独具魅力的民族精神,其内容十分丰富。杨家将精神是中华民族精神在特定时期的具体体现,它继承、弘扬并且丰富了民族精神。
(一)精忠报国的爱国主义精神继承和发展了中华民族爱国如家、自强不息的拼搏精神
江泽民指出:“民族精神是一个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精神支撑。一个民族,没有振奋的民族精神,没有高尚的品格,不可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在五千多年的发展中,中华民族形成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伟大民族精神。”[3]杨家将精忠报国的精神就是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精神的集大成者和突出体现,它继承和发展了中华民族爱国如家、自强不息的拼搏精神,鲜明地体现了中华民族酷爱自由、追求进步、反对外来侵略、维护民族尊严和人民幸福的民族性格,并且将这种精神世代相传。杨家将自觉地把自身的安危冷暖与国家的前途命运结合起来,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儿女浓厚的民族意识、警醒的民族觉悟、凛然的民族尊严、远大的民族志向、坚毅的民族品格和崇高的民族气节,体现了中华民族自立、自尊、自强、自信的精神,体现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中华文化的向心力和凝聚力。[4]这种向心力和凝聚力其实就是一种爱国如家、自强不息的拼搏精神。
(二)视死如归的牺牲奉献精神继承和发展了中华民族“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坚持精神
为了正义事业,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是中华民族仁人志士的优良传统甚至理想信念,视死如归的牺牲奉献精神就是这种精神的传承和发扬光大。杨家将为国为民,不惧时难,不怕艰险,“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血染疆场,马革裹尸,体现了中华民族“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坚持精神。
无论其他人怎样,无论时局如何艰难,都保持着自身的爱国热情,担负着自身保家卫国的神圣使命,坚持着自身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操守。在这种坚持精神的鼓舞下,杨家将世代忠良、满门忠烈,为保护中原地区的先进生产方式、维护民族统一和人民福祉作出了杰出的历史性贡献。
(三)薪火相传的家国主义情怀继承和发展了中华民族家国统一、家风世代相传的传承精神
杨家将是一个庞大的群体,这个群体的一个重要特征是他们都有着强烈的、薪火相传的忧国忧民、为国为民的家国主义情怀,他们以国为家,以效命疆场为己任,以献身正义事业为光荣,真正做到了“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在富贵不过三代、“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封建时代,杨家将很好地继承和弘扬了忧国忧民的家国主义情怀,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始终保持优良传统和家风,真正继承和发展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和传承精神。
一部中华文明史,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部中华灾难史,但在无数灾难面前,中华民族始终生生不息并且做出了巨大贡献,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中华民族的传承精神,杨家将将此传承精神发扬到极致,值得我们永远学习。
(四)追求和谐统一的不屈意志继承和发展了中华民族爱好和平、追求平等的奋进精神
中华民族是热爱和平的民族,有着“宁做平世狗,不做乱世人”的理念,追求和谐统一是中华民族奋进精神的体现,也是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所在。因为只有在和平时期才能更好地促进生产力的恢复和发展,才能使人民群众过上温饱或者幸福的生活,而不至于无数生灵惨遭涂炭。在大一统的国家范围内才能真正做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通过相互帮助来共克时艰。即使是迫不得已的战争也是为了争取和平。
杨家将并不愿意血洒疆场,他们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追求各民族之间的和谐,建立各民族间的融洽关系,促进民族交流和合作,进而实现国家的大一统,这样,就能较少各民族之间的征伐杀戮,保存民力,使人民过上幸福生活。追求和谐统一的不屈意志继承和发展了中华民族爱好和平、追求平等的奋进精神,这种奋进精神激励着中华儿女改善处境,改变命运,取得了举世瞩目的重大成就。
总之,杨家将精神是以杨业为代表的杨家名门望族在长期的反侵略斗争中培育的在困境中奋起、艰苦中发展、危机中突围、变化中坚守的强大精神力量。杨家将精神是中华民族精神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的具体体现,是激励无数仁人志士前赴后继、拯民于水火的精神源泉,在当今社会仍然需要进一步弘扬这种爱国、为民、牺牲奉献精神。